朱标越说,眼睛越亮:“孩儿明白了,问题出在了榷场贸易上面!”

    朱重八朱皇帝顿时哈哈大笑两声,随后又笑着问道:“那你再猜一猜,榷场贸易上面有什么不对劲的?”

    朱标再次怔住,只是这一次思虑了许久也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无奈之下只能老老实实的答道:“这一点,孩儿却是想不明白了。”

    朱重八朱皇帝哈的笑了一声,说道:“别说是你想不明白,其实咱以前也没能想明白,甚至咱一度以为历史上的那些皇帝和大臣们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蠢蛋,虽然咱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儿。”

    说到这儿,朱重八朱皇帝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又继续说道:“咱之所以能想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其实还是那个杨知县的一句话点透了咱。”

    就在朱标同学满是好奇的目光中,朱皇帝伸手指了指王琼的奏本,说道:“这里面有两句话说的很对,第一句是:钱这个东西原本是不存在的,是百姓有了交易的需求,所以才有了钱,只要朝廷指定一个什么东西是钱,那它就是钱。”

    “而第二句就是钱要找一个锚定物,根据这个锚定物来定制钱的价值。”

    “根据这两句话往下想,朝廷能规定什么东西是钱,朝廷也能规定什么东西值多少钱,也就是说,朝廷规定一匹良马多少钱,那它就值  多少钱,朝廷说一斤茶叶值多少钱,那它就值多少钱。”

    “再往下想,就是朝廷说番邦贡献的香料值一斤茶叶,那它就是值一斤茶叶,朝廷说番邦贡献的一匹良马只值一匹丝绸,那它就只值一匹丝绸。”

    “你不用管这个香料和良马在咱们大明值多少钱,你只要知道朝廷掌握着对番邦的定价权就行。”

    说到这儿,朱皇帝干脆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边慢慢踱着步子一边说道:“这里面还有一句话,说是朝廷看哪个小国不顺眼,可以略施手段,把那个小国的纸钞变成废纸,从而使得其国动荡,百姓不安。”

    朱皇帝嘿的笑了一声道:“这种法子,也亏得那杨癫疯能想得出来,不过终究还是太简单粗暴了一些,这种法子多用上几次,其他的小国也会心生警惕,以后就不好用了。”

    “咱教你一个更好的法子。”

    “绝其朝贡!”

    朱标再次愣住,傻傻的问道:“绝其朝贡?”

    朱重八朱皇帝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就是绝其朝贡,也就是不承认其是我大明的藩属国——你记住了,标儿,自古以来,除了我中原上邦之外,其他的那些番邦小国哪个不是紧挨着其他的小国?又有几个小国之间没有过摩擦冲突?”

    “那些小国之所以上赶着来朝贡,其中一部分原因固然是冲着榷场贸易来的,但是榷场贸易并不是最重要的原因,真正最为重要的原因,是冲着成为中原上邦的藩属之国来的,因为他们要扯着上邦藩属的名义来得周边的其他小国交往,要靠着同为上邦藩属的名义来避免冲突。”

    “即便是真的有两个小国打起来了,弱的那一方也可以向上邦求助,只要中原上邦愿意帮着他们,他们就能保证自己不被灭国,哪怕是在上邦插手之前就已经灭国了,其国主一家还有流亡到上邦,慢慢寻求复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