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最起码,从忽然多出来两百多个士卒中抽调二三十个去巡街总没问题吧?

    更关键的是,常遇春之前往宁阳县塞了十几个伤残的士卒,现在徐达又往宁阳县塞了两百多个伤残的士卒——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以后可以从徐达和常遇春那里弄过来更多的伤残士卒?

    伤残士卒的数量多了,原本很多因为人手不足而暂时搁置的想法就能提上日程,整个宁阳县的发展速度也能再次提高。

    暗自在书房里琢磨了好大一会儿,杨少峰杨大知县才钻出书房,直奔城西刘庙村而去。

    刘庙村的麦田只有四十亩。

    按照刘庙村三十五户人家,九十个丁口的数量来计算,正常情况下应该有一千亩左右的粮田才对,但是经过元朝官府的盘剥,乡贤士绅的欺压,整个刘庙村三十五户人家竟然只有区区四十亩的粮田,平均每户人家也就只有一亩多一点儿。

    即便是按照每亩麦田能产麦子三百斤计算,四十户粮田也就只能产出一千来斤麦子,根本不够刘庙村九十个百姓的吃,更别说因为元朝官府和官兵跑路时还祸害了一通,百姓也没办法好生打理,麦子欠收已经成了必然,产量根本不可能达到亩产三百斤。

    所以,只要稍微捋一捋,就能明白宁阳县八社十六闾的百姓为什么会发自内心的敬重杨少峰——百姓们并不傻,今年的麦子欠收已经是必然,干旱几乎也成了定局,如果没有杨少峰杨大知县给他们分地,没有杨少峰杨大知县让各闾各社出青壮挖掘人工湖,宁阳县的百姓就只能等着干旱之后逃荒。

    分地,挖人工湖,这是活命的大恩!

    也正是因为如此,宁阳县的百姓才会发自内心的敬重杨少峰杨大知县,即便是杨大知县之前让跛五把那个跟人打赌的青壮抽了十鞭子,挨抽的青壮也没有任何的不满和怨怼,反而发自内心的认为是自己违背了大老爷禁止关扑的命令,哪怕再挨几鞭子也不冤。

    杨少峰站在刘庙村的地头上,瞧着那些忙碌的青壮和妇人们微微叹息一声,随即便让人喊来了刘庙村的社长刘三十二。

    “能不能在芒种前抢收完麦子?”杨少峰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本官会额外给你们各闾、各社再分配几头牛马,但是你们各闾、各社也要在芒种前把麦子全部抢收完。”

    刘三十二微微一怔,问道:“大老爷,可是有什么变动么?”

    杨少峰嗯了一声,指着不远处的一片麦田说道:“你觉得这片地能收多少斤麦子?”

    眼前的这片麦田里,尽管从麦子旁几乎没有杂草生长的情况就能看出伺弄这片地的百姓极为用心,但是麦田里的麦子却高的高,低的低,麦穗饱满的没有多少,麦穗干瘪的遍地都是。

    刘三十二满脸苦涩的说道:“这片地……这片地是小人家的,共计一亩三分,看样子能收二百斤麦子就算不错了。”

    杨少峰再次嗯了一声,说道:“你家六口人,二百斤麦子,够你家撑到年底么?”

    刘三十二微微摇头,又长叹一声,说道:“只怕撑不到秋后。”

    杨少峰道:“既然都已经成了这个样子,那就长痛不如短痛,赶在芒种之前把麦子全部收割,然后跟那十五亩刚刚认领回来的荒地一块儿种上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