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去边上聊,让乔辛夷同志和她家里人说说话,安安家里人的心。

    ”周厂长朝着汽车厂书记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又和乔辛夷道,“一会儿我就让保卫科的人把这小子一起送去部队交给你们许政委一起审。”

    周厂长问柳副厂长,“没问题吧?”

    柳副厂长把手里的皮带摊开,看都没看柱子一眼,直接点了头,“能关一辈子就更好了,闹出的事差点把我心脏病都吓出来了,我都这么大岁数了,还经得起几次吓?”

    柳副厂长说完又说他还有急事要去忙就先匆匆离开了,不管柱子怎么喊他,求他,骂他,他都没有回头。

    他走得匆忙,也是为了避嫌。

    “他好惨的一个人。”乔辛夷悄悄和乔百合嘀咕,“爱人早亡,摊上这么一家亲戚。”

    “你还有闲心关心人家呢?我和妈都快被吓死了。”乔百合伸手点了点乔辛夷的脑袋。

    乔辛夷嘻嘻一笑,她当然看到乔百合兔子似的眼睛了,这只柔弱小白兔估计忍了一路。

    “哎。”陈玉冰幽幽叹了口气,“孩子有本事,当妈的高兴,太有本事遭人嫉妒,也令人操心。”

    “妈,辛夷有本事这是好事,坏人的错不能说成是咱自己不好。”乔百合安慰陈玉冰,

    “有本事的人才会受人尊敬,你瞧着汽车厂的人是不是每个人都特别护着咱家辛夷?这说明他们打心眼里敬佩咱家辛夷,说明辛夷将来一定是个大有作为的人。”

    “大有作为大可不必,我可没有这么高的志向。”乔辛夷自认为她也没那么高的思想觉悟,她就想暴富这辈子早点躺平享受人生。

    话后她又把部队家属院那的事也说了。

    和她们说何柔被她逼得连夜挨家挨户去解释她学历问题,说何柔高考成绩一定不如乔百合。

    “要是之后百合收到录取通知书了,何柔又落榜了,我真的能笑话何家笑话到他们一家搬出家属院为止。”

    乔辛夷笑得幸灾乐祸,“刚才那位郑副成长就是何柔对象张立的妈妈,我也见过张立的父母和爷爷。”

    “我一手消息,何家的算盘绝对打不响,人家张家根本看不上何家这个亲家,张书记和郑副厂长说了,张立要是执意娶何柔,他们会登报申明和张立断绝关系。”

    “何胜利指望攀上张家替他打通仕途大道,做梦还差不多。”

    乔辛夷说完一个人先哈哈大笑了。

    陈玉冰看了眼乔百合,见她也弯着唇角当即没忍住跟着笑了。

    “你们两个促狭鬼。”陈玉冰低声笑骂着。

    周厂长和汽车厂书记他们聊了什么乔辛夷一个字没听到,等她走过去想凑一耳朵的时候他们已经聊完了,周厂长一扭头猛的对上乔辛夷贴过来的脸也吓了一跳。

    “你这孩子走路没声儿的?”周厂长点着乔辛夷鬼鬼祟祟感的脑袋将她往后推了两步。

    “你们聊啥了?这就聊完了?有我能听的吗?”乔辛夷坦然地问。

    “聊完了,我们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别瞎操心。”周厂长摆摆手,“你忙你的去,事办好了,以后你自然知道我们这会儿在聊什么,倒是你,和你妈她们聊完了?聊完了我们可就先回去了。”

    “我都结婚了还小孩子?在乡下,我这年龄的女同志孩子都能打酱油了。”乔辛夷不满莫名被归到小孩子这一行列。

    应着话还学着汽车厂书记的站姿,一手背在身后,一手贴在腹部,人站得直直的,用这个站姿试图表现出她稳重如厂书记同志。

    汽车厂书记都给看乐了,笑着道,“你看看你这样子,你不是小孩是什么?我孙子就和你现在一样,就爱学我,你再看看咱们这一群老家伙的岁数,你在我们这可不就是小同志?”

    “书记您人真好,我都这样了您都不生气。”乔辛夷夸着汽车厂书记,“有您这样的好领导,难怪汽车厂所有同志都特别团结友爱,怪不得我来了汽车厂就有一种回家的亲切感,大家人都真好。”

    “小同志说话和唱歌一样好听,哈哈哈~”汽车厂书记当即笑出声,可见他这会儿心情有多好。

    事已经谈完了,周厂长带着人就先回去。

    众人也看出来了,乔辛夷这小同志心是真的很大,早上才发生这么大的事,这要是换成别人早吓得不行了,哪里还有这精力和人开玩笑?

    但乔辛夷和没发生过这种大事似的,摆摆手送周厂长一行人走,还说了不少好听话夸纺织厂保卫科的同志,夸周厂长领导有方,夸得周厂长和纺织厂保卫科所有同志们也是咧着嘴上的车。

    车开出纺织厂,周厂长忍不住和陈玉冰道,“陈玉冰同志真是一位了不得的母亲,你们家辛夷真是个活宝,你们家百合这孩子也一样特别优秀,就是云柏那孩子课业上得紧紧皮,我可是常在上课时间见到那小子在大街上出现,他是不是有点厌学?”

    周厂长道,“这可不行啊,他是男孩子,两个姐姐这么优秀,他不能拖后腿,男孩子更要能吃苦耐劳,学习的苦要是都吃不了,长大了工作的苦就更吃不了,那不得贴着他两个姐姐成了吸血虫吗?”

    因为和乔辛夷接触了几次熟悉了,也接触了陈玉冰,知道这一家子的脾气和性格,所以周厂长才会多说这几句话。

    “云柏没有厌学,那孩子以前的学业都是被家里耽误了。”陈玉冰连忙解释,反正她家里这些事厂里和家属院里没人不知道。

    陈玉冰索性就和周厂长说乔云柏逃学的原因,是为了跟踪陈菊,看陈菊又去给谁送钱了。

    “说来说去都是我这个当母亲的失责,如果我做得够好,孩子就不用替我操心,这事原本应该是我这个母亲要做的,因为我没有做到,所以那孩子才替我做了。”

    周厂长听完以后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你们家云柏这个孩子也很不错,说明那孩子从小聪慧,从小能辨是非,是个好孩子。”

    或许有人觉得孙子跟踪奶奶是不孝,但周厂长可不是那种迂腐人,他觉得乔云柏那孩子机灵,有责任感,年纪轻轻就很有想法很有主见,并且行动力也很强。

    他会心疼母亲养家之难,说明他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这样的孩子定也是个可塑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