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辛夷把碗递给陈玉冰,“妈,去把碗洗一下。”

    陈玉冰知道乔辛夷的意思,迅速把碗接去。

    “第一,你自愿放弃孩子,将孩子都给我妈。”

    乔来旺一听连连点头。

    乔百合又不是他亲生的,剩下两个亲生的一个比一个凶,一个比一个更要命,他哪个都不敢要。

    “第二,因为我们都跟着我妈,出于愧疚,你放弃单位分给你的房子份额,把这个份额赠与我妈,你一个人搬出家属院,并且不会因此要求单位再给你二次分房。”

    乔来旺脱口问,“那我住哪里?”

    “你给你妈养老养了十几年,按理说乔家老屋子就该有你一份,你要是有骨气,你就去争该你分的那份,你要是没骨气,你就去住桥洞,去住大马路。”

    “我觉得总之你不会想继续住在这里,只要你不搬出去,我还一天打你一顿。”

    “忘了告诉你,我对象就在省城,我回来坐车也就一个小时,快得很,结婚以后我也能天天回来收拾你。”

    乔来旺再也不想留在这里挨打了,他怕疼,更怕乔辛夷给他灌更毒的药。

    再想着乔辛夷说得也有道理,他给妈养老这么久,按理说乔家的老屋就该有他一份。

    乔来旺觉得他只要肯争,他总不至于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所以他也点了头。

    “第三,我妈不能白养你和陈菊二十年,给你两个选择,你若是和我们几个人都断绝关系,你只要分我妈你这二十年来一半工资。”

    “你若是不写断绝书,你就要分三分之二工资给我妈,总之你别想占我妈便宜!”

    “陈菊把你的工资都借给乔有根他们了,你只要闹去他们单位找他们还钱,他们捏着鼻子也得还你钱,所以这钱,你就先写欠条给我妈,然后等你讨到钱了就来还钱。”

    一提到钱乔来旺就不吱声了,乔辛夷拿擀面杖捅了他肚子一下,他才开口说:“钱到了他们手里他们不可能会还我的。”

    乔来旺眼珠子一个劲儿的转。

    他心里觉得乔辛夷说的办法好。

    不就是闹。

    只要他豁出去脸面去闹,去乔有根他们单位闹,去侄子单位闹,去乔冬梅两夫妻单位闹,就不信他们不还钱。

    闹这个方法还是陈菊和他舅舅教的,只要闹得够大就一定有用。

    可……

    可那是他的钱,凭什么要分一半给陈玉冰?

    他辛辛苦苦攒了二十年的工资,陈玉冰却一下子要分走一半?抢劫都没这个来钱快!

    “他们不给,没关系,我带你去讨,去他们家里讨,去他们单位讨,去街道办讨,再没用,你就去他们家领导跪着求他们领导帮你讨!不然你就买根绳子在他们领导家门口吊死!”

    乔辛夷晃着手里的擀面杖,“乔来旺,你瞧瞧你刚才贼眉鼠眼的样子,你心里想什么不会以为我猜不出来吧?”

    “你小心思太多了,我看还是直接毒死好了,你死了,你的遗产就是我们的了。”乔辛夷把擀面杖往陈玉冰手里一塞。

    “妈你先拿着,我再去弄一碗毒药灌给他,等晚上他一死就和大家说他中风死了,公安都查不出来的土方子,他死了也白死。”

    乔辛夷说着就往厨房走,过了一会儿又端着碗出来了,乔来旺看着逐渐靠近他嘴边的碗,惊恐逐渐加剧。

    “我同意!我同意!”乔来旺剧烈挣扎着大声吼着,就怕晚一秒钟,这一碗又进了他肚子!

    好歹能保住一半,还剩下一半工资也总比死了好!

    “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乔辛夷嗤笑着,回去厨房把碗冲干净,出来就把乔来旺手松开,拿了纸笔让他写。

    一份断绝书,一份离婚协议,一份欠条。

    一式两份,乔来旺写得手都发抖。

    写完以后乔来旺和陈玉冰都在上面签了字摁了手印。

    而此刻大门外两个陈家人已经没有耐心,喊着要踹门了。

    乔辛夷一边把乔来旺解开,一边威胁他,“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应该知道吧?

    要是说不好,你也别活了,我有一千种一万种悄无声息弄死你的方法,除非你跑出省城。”

    乔来旺吓得牙齿都在打颤,连连点头应是。

    松开乔来旺以后乔辛夷直接把手里擀面杖塞进陈菊手里,然后突然把陈菊拽到门口的位置。

    趁着门外的人还在用力踹门,又突然把大门打开。

    这门开得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门外鼓足了劲儿踹门的陈小舅公这一脚没踹上门,直接一脚踹在了都还没有站稳的陈菊身上。

    五十几岁的男人踹门的脚力落在了陈菊身上,陈菊整个人往后飞了几米,然后咣当一声撞在桌子上。

    所有人都能听见清脆的咔嚓一声响,然后就是陈菊张着大嘴喊得能把房子都掀飞的声音。

    “陈家小舅公你好毒的脚啊!你这是要把我奶奶这个岁数的人踢死啊?她可是你亲姐姐啊!”乔辛夷捂着嘴满脸不可置信地指着门外愣着的陈小舅公。

    张花婶子挤了进来,“听刚才那声音是骨头断了的声音吧?陈菊哪的骨头又断了?”

    这个时候乔百合带着妇联和街道办的同志赶过来了。

    一看到几位同志,陈菊刚缓过气来就朝着几位同志爬过去。

    一边爬一边嚎一边哭,“同志啊!快救我啊!我这孙女要打死我了啊!”

    妇联的人立刻朝着乔辛夷看去。

    张花婶子直接就呸了一声。

    “同志们你们别听这个老太婆骗人,大家刚才都亲眼看着呢,明明是她娘家亲弟弟一脚踹飞她,她却和你们说是她孙女打她。”

    张花婶子喊着邻居,“大家伙儿,你们和妇联同志们说,到底是谁打的陈菊这老婆子?”

    邻居们一人一句,纷纷指着陈小舅公说是亲眼看见他把人踹成这样的。

    陈小舅公一听忙喊冤,“我又不是故意的,我都喊了我要踹门了,我怎么知道我姐还会站在门后边啊?门突然打开,我脚收不住就踹过去了。”

    “是乔辛夷这个小贱种把我拉到门后去的,她是故意的!”陈菊指着乔辛夷破口大骂,“她不是人!她心狠着呢!她要弄死我!她还给她亲爹灌毒药,把她亲爹捆在椅子上拿擀面杖揍。”

    陈菊的话张花婶子一个字都不信,拉着那两位同志继续说,”几位同志,你们没住在我们家属院不知道啊,这老婆子心眼坏的很,满嘴谎话,成天到处败坏她孙女的名声,她天天就像这会儿一样,和人说她孙女打亲爹啥的,但擀面杖分明在她手里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