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回去抓药。看情况调整。”
秦王一字未提心中所虑，没有真凭实据，多说没有意义，他吩咐张阿难亲自盯梢明洛，免得在他不精通的医药领域给齐王致命一击。
这就是秦王多虑了。
但凡明洛敢对李元吉下死手，也用不着什么鸟群啊虎狼啊，她生怕他人被自己牵连。
李渊也好，李世民也好，总得逮几个罪魁祸首给李元吉陪葬，她能侥幸逃脱的话？
会是谁倒了血霉呢？
明洛觉得必须少造孽。
不能牵累无辜。
明洛完全无视了身后的尾巴，一一唱名抓药，生怕张阿难看得不仔细，就差把抽屉上的药名怼对方脸上了。
等张阿难转身离开后，明洛脸上瞬间抹去了多余情绪，喊过平成预备给自己再加一道保险。
不求能蒙蔽过秦王，只求对方抓不住真凭实据。
她真切听到了秦王询问陶大的隰州城言语，但凡秦王有心捋一捋，顺藤摸瓜就能脑补完所有。
也就裘三的动机相对隐秘些。
姜胜之几乎是明面上仇视齐王的人，完全是切肤之痛。
“娘子，李选那边妥当了。”
不等明洛梳理完他们几人和齐王的‘爱恨情仇’，平成悄无声息地从小门掀帘而入。
“奴还听到，李医师和其父在抱怨娘子。”
平成总能给明洛额外惊喜。
“抱怨什么？”
明洛一听李安远搅和进来，眼色微微一变，她记得没错的话，这是李二执掌大权论功行赏时的第一波封赏功臣，封邑数百户。
“说是娘子你占着位置，妨碍他升迁。”
平成轻声道。
明洛眼神一凝：“他父亲说了什么？”
李选不值得什么，但她对李安远不敢小觑。
“说让李医师向您习学，还说您受大王器重。”
明洛半点高兴不起来，李安远这种下注成功的地方豪族，其目光之犀利，心思之缜密，非她一个初出茅庐的娘子可比。
平成留心着她的反应，继续道：“李医师后来说了两句不干不净的话，被他父亲呵斥了。”
“不干不净到……秦王身上去了？他也敢？”明洛无语，她没什么所谓，但李选的脑子进水了吗？
“可不是。”
平成没敢在这个话题上多说，只呵呵陪笑两句。
“嗯，我有数了。”
这日总算风平浪静过去，明洛没等到百步外的帅帐传召，而齐王部在经历接二连三的打击后，没再节外生枝。
次日早晨，明洛没坐以待毙，不过就在她谋划着什么的时候，陶大哭丧着张脸来了。
她随意打量了番：“齐王如何了？”
“夜里热度反复了下，破晓时分刚睡着。”陶大困倦无比地打了个哈欠，又神秘兮兮地问，“宋医师认得一位李姓医师吗？面容十分白净，瞧着软绵绵的。”
明洛只微微一笑：“听说过，他出身不错，有个好家世。”
黄巢啊朱温啊。
感谢你们杀光了世家大族的掌舵人。
“他那会在齐王地方，你猜怎么着？”陶大眨了眨眼，似乎只是单纯来与明洛分享消息。
明洛存了个心眼，呵呵一笑：“他和齐王……莫非有关系？”
陶大面上一滞：“关系么，某不清楚。是秦王，他领人亲自来逮李医师，气势汹汹地，别提多吓人了。”
由此可见秦王为了这畜生弟弟有多么糟心。
但凡能视而不见，他肯定愿意自戳双目。
“李医师犯错了？”
陶大眼神闪烁一二，心底疑惑如云卷云舒般不断来回漂浮，“不是犯错，是有什么物证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