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机上并没有这几个来电提醒。
但是程砚礼的手机上有。
程砚礼问:“徐太太,您的手机是一直在您的手里吗?”
霍明丽语气冷冽了几分。
“你这是什么意思?”
程砚礼低着头,十分恭敬:“没有,我只是多嘴问一句。”
霍明丽没有再追究程砚礼。
“这次,不管你是不是事后给我打了电话,在少爷出事的时候,你没有起到你自己应该有的作用,就是你的过失所在。”
程砚礼:“对不起。”
霍明丽:“你知道我的规矩,什么口头的对不起,在我这里都不管用,你该收的责罚,一样也少不了。”
程砚礼猛地抬起头来。
“那……”
“你妹妹那里,我不会再手软。”
程砚礼:“徐太太!”
霍明丽打断他的话。
“你没有好好地完成任务之前,就应该想到这一点,”霍明丽说,“避免你下次再犯。”
程砚礼从房间内走出来的时候,在袖口里的手已经紧握成拳。
他知道这一次铤而走险,就一定会让霍明丽对他有所惩戒。
不管是任何惩罚,对他而言,都无足轻重。
但是对妹妹的话……
霍明丽真的是能抓住他的七寸的。
“怎么样?”
徐璟看走廊无人。
程砚礼:“她应该是信了。”
徐少添这次被放出来的时间太急,导致程砚礼晚了一步打电话。
徐璟在程砚礼的手机里植入了一个程序,改了系统设置,通话记录可以任意伪造。
可是霍明丽那边却没办法接近伪造。
只能依靠笃定的谎言。
程砚礼说:“你怎么笃定她不会去查通话记录?”
一旦查了通话记录,直接证明了他在造假说谎。
徐璟:“她不会。”
霍明丽身为贵太太,她不会去做这种多此一举的事。
而且,也不会亲自去做。
若是真是霍明丽去查,只要是交代给下面的人去做,那这事就会传到徐璟的耳中,到时候只需要在运营商提供的记录上做一下手脚。
徐璟看程砚礼的脸色并不算很好。
程砚礼没多说什么,就先回了自己的房间。
徐璟拿了车钥匙出门。
他直接开车去了blood,直言要见吉尔希卡。
门口的保安把他给拦住了。
徐璟冷淡地道:“我就在这儿站着,你去问一声。”
保安已经是得了吉尔希卡的吩咐了。
他说:“抱歉,你请回吧。”
徐璟:“再去问一次吧,就告诉他,他不出来,我就直接去找莫莉夫人了。”
保安一听,两人对视一眼,一人就留在这里看着徐璟,另外一人转身进去了。
过了两分钟后,那一名保安去而复返。
“请。”
吉尔希卡是一个很懂得享受的人。
即便是在这样寸土寸金的blood拳击场,他也拥有自己的一间独立的办公休息室。
这间办公室内,娱乐区摆放着一张乒乓球球台,和一台跑步机。
徐璟进来的时候,吉尔希卡刚从跑步机上下来,一边用毛巾在擦汗。
“徐少,打乒乓吗?”
徐璟眯了眯眼睛。
“好。”
吉尔希卡惊讶于他的答应。
看开始打之后,他才知道原因。
徐璟的球技实在是很厉害。
旋球切球。
十个球里,他能接住三个球就已经算多了。
吉尔希卡摆了摆手,“怪不得都说乒乓是你们华国的国球。”
徐璟把乒乓球拍放在球案上。
“吕轻歌呢?”
他直接打直球问。
吉尔希卡:“吕小姐?”
他故作讶异。
“她怎么了?那天拳赛后,她和那两位朋友不是和你一起离开了blood。”
吉尔希卡道:“她没有回来过,如果徐少不信的话,我可以给你调监控视频。”
这是吉尔希卡提前已经编造好的言语。
徐璟冷笑着向前。
距离吉尔希卡越来越近。
吉尔希卡感觉到徐璟的逼近带来的一种威压感。
就在接近的时候,他身体的危险警报已经提前报警,下一秒,他就调动了自己的身体机能去抵抗徐璟忽然袭来的拳风。
吉尔希卡也是拳赛出身。
他的身手和徐璟几乎不相上下。
如果这场对决是在拳击赛场上,恐怕是一场人人欢呼叫好的绝顶精彩的赛事。
只是现在在这个房间内。
空间不够大,楚楚掣肘。
那边堆砌着的杂物都被撞翻在地。
门外走廊上的保安听到了门内的声音。
“吉尔先生?”
敲门声传来。
吉尔希卡根本无暇去顾及到回到。
门外的保安听见里面传来持续重创,立即就要招手叫人过来破门。
就在这时,里面传来了吉尔希卡的声音。
“不用进来,我没事。”
得到了吉尔希卡的回应,保安才安心离开。
此时在房间内,两人各占据着乒乓球案台的两边。
吉尔希卡看起来倒是更加狼狈一些。
他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徐璟出手实在是太过狠辣。
一点情面都不留。
刚开始是他轻敌了。
“徐少,点到为止,玩玩还可以,若是再这样动真格的,那怕是我受到一丁点伤,你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说到这里,吉尔希卡的神色也变得冷凝。
徐璟站直了脊背。
“所以,刚才是替南舫扇你的。”
吉尔希卡脸皮上疼了一下。
刚才徐璟出拳的时候,脸上一拳变掌,扇了他几个巴掌。
他的皮肤属于是白种人里比较白的,白扇了这几个巴掌,脸都肿了。
“你可以真刀真枪的跟他干,你不该算计他。”
吉尔希卡笑了一下。
他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房间门走去,推开了房间门。
这是一件茶室。
他走到差桌旁,将茶桌上已经煮沸了的水壶拎起来,续了两杯茶。
“你现在这是在帮他说话?当年如果不是他弃了你逃出来,那逃出来的就是你了,你就对他没一丁点的怨恨?”
吉尔希卡摇了摇头,“我可不信,你是这样以德报怨的人。”
徐璟的嫉恶如仇在整个组织内斗知道的清楚。
如果不是莫莉夫人想要扩大商业版图,她看上了徐家,而徐璟刚好是可以当做具水荷手里的敲门砖,她是绝对不可能放徐璟出去的。
他心里的恶念太重。
徐璟走过来,他端起手中的茶盏,轻轻地摇晃了一下。
茶盏里面茶水清冽,茶香四溢。
他抬手将茶盏凑到唇边。
虚晃一枪。
下一秒,水泼了吉尔希卡一脸。
吉尔希卡被他的动作给吓了一跳,想要躲开却已经来不及了。
“你……”
徐璟站了起来,“吕轻歌是我看上的女人,你最好告诉莫莉夫人,如果吕轻歌少了一根头发,我都会不死不休。”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这是徐璟走的一步险棋。
不管莫莉夫人找吕轻歌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他现在在莫莉夫人的眼里还有用。
现在把吕轻歌摆在台面上,当做他的软肋,那莫莉夫人为了制衡拿捏他,也就不可能伤了吕轻歌的性命。
他在回程的路上,还真的想了想。
莫莉夫人把吕轻歌给掳走的真实原因,到底是因为什么?
就是为了掣肘拿捏他么?
他现在虽然暗中已经培养出自己的势力了,但是还远远够不上和莫莉夫人抗衡。
……
吉尔希卡顶着这一张猪头脸,去见了莫莉夫人。
莫莉夫人正在花房内修剪画枝。
花房内的温度四季如春,温暖的很。
莫莉夫人手中是一盆昙花。
她悉心照料了一年,就是希望看它开花的那一瞬。
现在,那花苞看起来已经是含苞待放的样子了,非常漂亮。
她抬头看了一眼吉尔希卡,手中修剪花枝的剪刀一顿。
“你别告诉我,你这是走路撞墙上了。”
吉尔希卡:“徐璟来过了。”
莫莉夫人早就已经想到了。
她将手中的剪刀放下去。
“找吕轻歌?”
“是的,我说吕小姐并不在我们这里,他看起来并不相信。”
莫莉夫人:“他要是相信了,那才是脑子进水了。”
吉尔希卡顿了顿,他在想要不要把徐璟最后那句话如实相告。
莫莉夫人已经看出来了吉尔希卡的犹豫。
“说吧,他说了什么话,我是听不得的?”
吉尔希卡将徐璟最后的话重复了一遍。
莫莉夫人忽然就笑了起来。
她几乎是扶着花架笑弯了腰。
“这是他口中能说出来的,他要是不放狠话,我都觉得不像他了。”
吉尔希卡没想到莫莉夫人能笑成这样子。
他也着实没见过莫莉夫人笑的这样开心过。
莫莉夫人拿起了桌上的剪刀。
咔哒一声。
她直接将那即将含苞待放的昙花花骨朵给剪了下来。
她说:“吉尔,你和费列,都应该多跟徐璟学着点。”
吉尔希卡没明白。
最后那句话,明明就是放狠话的威胁。
可徐璟手里根本就没什么底牌,拿什么去威胁呢。
莫莉夫人说:“十个你,加起来,都不如徐璟一个精,要是当初逃出去的人是徐璟的话,你觉得你有胜算骗得过他去名古屋?”
吉尔希卡不敢肯定。
他今天已经见识到了徐璟的疯批状态。
如果不是在他的地盘上,徐璟是真想要他死的。
莫莉夫人把剪落的昙花直接丢进了垃圾桶内。
“走吧。”
吉尔希卡没敢问莫莉夫人要去哪里,只是在后面跟着。
车辆行驶在夜色如水的深夜。
吉尔希卡在副驾驶上坐着。
车辆一直行驶到一栋城堡。
管家费列在城堡口迎接莫莉夫人。
“夫人。”
莫莉夫人问:“她醒来了么?”
费列:“醒来了。”
莫莉夫人:“我过去看看她。”
费列在身后跟着。
吉尔希卡小声询问。
“是吕轻歌?”
费列点头。
而此时,在房间内的,除了吕轻歌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人。
床上的吕轻歌身穿白色的衣裙,脚踝上系着一条金色的脚环,脚环另一端是细细长长的链子,一直绑在床头的圆柱上。
坐在床边的男人长相英俊,是混血的容貌,一双眼睛湛蓝的如同是被阳光洒满的波光粼粼的海面。
他手里紧紧地握住吕轻歌的手。
费列一直以来,疑惑一件事。
吕轻歌的身份,除了是南舫的妹妹,徐璟的心上人,有什么能叫莫莉夫人如此关注的。
直到此时,他也才知道。
莫莉夫人走过来。
“安德烈。”
安德烈转过来,“妈妈。”
莫莉夫人摸了摸安德烈的头,“你该去喂小猫了。”
安德烈站了起来,但是依旧是握着吕轻歌的手没有松开。
“可是……歌歌……”
他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吕轻歌。
莫莉夫人说:“我会帮你看着她。”
安德烈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在门外,有几乎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会离开安德烈的保镖贴身跟随。
莫莉夫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以她的角度,是可以看见躺在床上的女孩眼皮的轻动。
她接过费列递过来的茶盏。
“也给吕小姐上一杯吧,红茶养颜,”莫莉夫人道,“给吕小姐也尝一尝吧。”
莫莉夫人:“如果你继续装睡,那我就要走了。”
躺在床上的吕轻歌睁开了眼睛。
吕轻歌的目光渐次落在了费列和吉尔希卡身上。
最终,和坐在她面前,衣着繁复雍容的中年女人交汇了视线。
费列叫了吉尔希卡先走了出去。
吉尔希卡现在都没转过弯来。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费列:“多做事,少问,夫人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吉尔希卡这还是第一次被叫到城堡来。
他知道,这是他终于接近了核心了。
他帮忙解决掉吕轻恪的时候,都没能接近这组织的核心,这一次,因为吕轻恪的妹妹,倒是歪打正着成功了。
……
吕轻歌身上穿着的是一条柔软的长袖衣裙。
她没有穿任何内衣。
凭空一丝不挂套上了一条棉质衣裙。
她只记得,她当时出去去引开那些人,拼命的跑。
只是体力是在透支,她最终还是被敲晕了。
等到她醒来后,就已经是在这床上了。
她的脚踝上有锁链。
她尝试过,锁链的长度,刚好就是在这个房间内活动,从床边,到浴室。
但是,她不能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