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场合里，陈婉淳莫名的就被激起来一身的反骨。
越是那么多人都反对，她就越是想要证明。
哪怕这件事情不是发生在她自己的身上。
她看向程砚礼。
“加油！你一定能行的！”
这话出口，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这话……
好似已经很遥远了。
在学生时代的那个时候，她才会有这种为了一些竞技类的比赛胜负欲这么强的去加油呐喊。
其实，在那个试试，她也没有十分波澜起伏的情绪为了别人。
更多是为自己的胜负欲。
程砚礼站在一旁，看见陈婉淳手中都送出去的筹码，全压在了她的身上当做赌注。
“如果输了怎么办？”
陈婉淳：“输了有什么，不就是输点钱嘛，没事儿，你可千万别有心理负担。”
程砚礼的目光，这次在陈婉淳的脸上停留的时间长了一些。
然后，他点了点头。
“好。”
吕轻歌没有阻止陈婉淳和程砚礼的这种行为。
她有自己的私心。
她刚才在洗手间，无意中听到两个人的交谈对话，是能否得到推荐名额进入地下拳击场，还需要看的就是关注度。
寂寂无名的人，自然是不会有任何的关注度。
但是无论输赢，在拳击场上，都必然会得到关注度了。
不管是吕轻歌还是陈婉淳，这都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现场看拳击比赛。
而且在比赛的拳击台上，还有自己熟识的人。
吕轻歌看陈婉淳紧张的脸色都有些苍白的模样，安慰她：“他是保镖，是受过专业的训练的，别担心。”
只是，第一局下来，吕轻歌就被自己的话给打脸了。
程砚礼全程是被殴的一方。
程砚礼用拳击手套挡脸，来阻挡对方的攻势。
直到裁判吹哨过来阻拦，对方才收回了手。
程砚礼吐出一口血水来。
陈婉淳几乎是要冲上拳击台了。
吕轻歌拉住她。
“你别冲动。”
休息的时候，陈婉淳过来给程砚礼送水。
她手里拿着一条白毛巾，抬手帮他擦汗的时候，染上了一抹红。
陈婉淳看着白毛巾上面的红，她惊的瞪圆了眼睛，几乎没控制住眼睛里含了泪，又握住白毛巾，不想叫程砚礼看见。
“我们弃权吧。”
程砚礼：“我没事。”
吕轻歌在一旁没有说话。
第二局。
依旧是单方面的被殴。
但是比起第一局，程砚礼多了一些激怒对方的动作。
对方太容易被激怒而做出来几乎要将人往死里打的动作，被裁判再度给阻止。
陈婉淳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她现在自责的很。
“我……刚才不该意气用事，不该怂恿他上去。”
吕轻歌不像陈婉淳一样带着自己的情绪和感情，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上，她看事情更广泛。
她看出来了一些猫腻。
在陈婉淳冲动之下要去叫停的时候，她握住陈婉淳的手腕。
“没事，你看下一局。”
“下一局，他就要被打死了！”
“不一定。”吕轻歌说，“五局三胜，现在他已经输了两局了。”
在吕轻歌的劝说下，陈婉淳没有再坚持。
而就在这关键的第三局。
形势一下扭转了。
程砚礼依改刚才防守的颓势，出拳又准又狠，几乎让对方没有任何还手的余地。
就在这种连环出拳的攻势下，程砚礼拿下了第三局。
陈婉淳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吕轻歌说：“刚才他在消耗对方的体力，保存自己体力的同时去探对方的底。”
所以，在第三局的开局，趁着对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快准狠地连续攻势，将这一局的比分给拿下来了。
这一局快的，几乎就连裁判都没有反应过来。
整个场地之中，看比赛的人雅雀无声。
反转太过了。
第四局，虽然说没有刚才第三局那么快，也还是一边压倒的优势。
2：2平了。
休息的时候，陈婉淳过来给程砚礼打扇。
吕轻歌在一旁，“有胜算吗？”
程砚礼：“五五开吧。”
他的嗓子哑的厉害，一双眼睛却是明的很，有一种跃跃欲试的期待感。
程砚礼也有段时间都不曾这样酣畅淋漓地打过了。
他本身没什么文化。
小学上完，就被霍明丽丢进了武校。
差不多练了有十多年，他拿了大大小小的无数奖牌，才又被拨回来，成了徐家的保镖。
拳击场就在休息的这三分钟里，为了博取更大的利益，赌桌就又开了两分钟。
两分钟时间到。
第五局。
开始。
吕轻歌觉得陈婉淳整个人紧绷的都快要晕倒了。
她拉着陈婉淳。
“我们出去透透气吧。”
陈婉淳的眼睛没有离开过台子。
“现在我不想出去。”
“等你回来，比赛就结束了，也就几分钟。”
吕轻歌拉着陈婉淳。
她的力气大，这个时候拉陈婉淳，简直是易如反掌。
陈婉淳几乎是被半拖半拽着出来的。
出来后，将那欢呼和叫嚷声，就彻底的给隔绝在外面了。
陈婉淳皱着眉想要甩开吕轻歌。
“你……”
“家宴那天，你被谁带走了？”
陈婉淳没说出口的话，就一下卡住了。
她眨了眨眼睛，“你……说什么？”
那天晚上之后，吕轻歌没有跟陈婉淳提过，陈婉淳自然也没有主动去开口。
两人心照不宣的都没有提这件事。
陈婉淳甚至没想到吕轻歌竟然会再度主动提及。
“我……自己去休息室休息了一下。”
“哪里的休息室？”
“就……在主楼那边。”
“几楼？”
“地下……一楼。”
陈婉淳情急之下编出来的谎言，也是漏洞百出，完全忘记了她那晚说是在小花园，后来去梨园戏台看戏的。
吕轻歌的目光清凌。
“那天，就是程砚礼带走了你吧。”
陈婉淳的谎言被戳破，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全新的观点，且，正中下怀。
她咬了咬唇。
“我……”
“你是从那晚开始转变的，对徐璟的态度，和对徐少添的态度，”吕轻歌说，“我本来以为，或许你真的是对徐少添有了点别的情愫，不过现在你完全暴露了。”
吕轻歌真正确认下来，就是在陈婉淳和程砚礼同时出现的时候。
心里的疑问，在这场拳击赛上，就已经被彻底解决了。
一个女人的心思如何能在短短的一周，乃至十几天内，就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