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郕戟!萧安然愤愤的咬了咬唇瓣,她就知道那个男人没起什么好心思!
“父亲,女儿这是……”
“为父不想拦着你,安然!”萧云崖严肃的看着她:“可是前提是你能做到向我承诺的那样,安然无虞!”
“这一次要不是世子殿下给我送信,你打算瞒着我到什么时候?是不是一辈子也不想告诉我了?”
“那之前呢!世子殿下不曾知晓的日子里,你又将自己置于何等的险地?”
萧云崖看着沉默良久的女儿,缓了缓语气,长长的叹了一声:“安然,为父知道你有自己的打算,可是无论如何为父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了。”
“我不求你有多大的本事,平安就好啊。”
“父亲在沙场上征战了一辈子,刀光剑影中何曾安定过?”萧安然低着头闷闷的说道:“可是父亲仍旧在做。”
“为的是什么?功名利禄还是保家卫国?”
“为的是金银财帛,还是百姓安居乐业?”
萧云崖愕然的看着她,显然没想过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他沉吟了半晌才缓缓开口:“为了天下黎民免受战争之苦。”
萧云崖没有说的是,妻子过世前他确实是一心为国为民,妻子过世之后他却将沙场当做了唯一可以逃避的地方。
在那些刀光剑影里,他永远不用去担心自己会耽于哀思。
“如今天下已经太平了。”萧云崖摇了摇头:“你不该跟我比。”
“战场厮杀是为父的使命和义务,但是你不一样,安然,你只需要安然度过一声生就好。”
就像你的名字一样。
“天下当真太平了吗?”萧安然抬起了头,一双眸子掺杂着萧云崖看不透的哀戚:“父亲,您该比女儿明白的。”
“天下太平,须臾而已。”
“安然?”萧云崖被她的目光深深刺痛,他慌乱的伸出手却顿在了半空,不知从何时开始,他渐渐觉得自己有些抓不住她了。
自己这个女儿,真的变了许多。
“父亲,女儿真的无事,受伤也是意外卷入了无妄之灾,女儿明白该如何保护好自己,请父亲放心便是了。”
萧安然说完,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难得今日回来的早了,父亲多休息吧。”
看着桌上几乎没怎么动过的饭菜,萧云崖停下了筷子,他呆呆的看着萧安然做过的那张椅子,良久怔愣着松了口气缓缓从桌子前站了起来:“收了吧。”
萧云崖面前的饭菜也没动几口。
这一夜注定是个难眠之夜。
卯日啼鸣,金乌东升,萧云崖的屋子里秉烛彻夜,知道近乎清晨才吹灭。
蜡炬成灰,红泪从灯台上滴落凝结成霜,小厮敲响了房门。
“老爷,早膳已经备下,该起了。”
“已经起了。”萧云崖应了一声,捏了捏紧皱的眉间缓缓站了起来。
打开房门,屋外的阳光倾泻而来,萧安然眯了眯眼睛,晨起的薄雾润湿了她的脸颊。
深深吸进去一口凉气,混沌了一夜的大脑终于清醒了一些。
“小姐,您小心点儿莫要惹了风寒!”
小燕找了件儿厚实的衣服给她披上,不认同的说道:“您本来就有伤在身,要多注意些啊!”
“您现在还怀着身子,要是染了风寒不能用药,只能扛过去啊!”
“知道了,知道了!”萧安然一把按下小燕的脑袋,将外衫罩在她的脑袋上。
“父亲已经上朝去了吗?”
小燕慌乱的把衣服整理好说道:“是,老爷早先就走了。”
萧安然点了点头:“也好。”
她摸了摸左臂的伤口,经过一夜的修整已经不怎么疼了。
“我要出门一趟,你留在府里吧。”
“不行!”小燕义正言辞的拒绝:“老爷今日一早特意吩咐了,只要您出门奴婢就得随侍左右。”
“你跟着我多有不便。”萧安然摇了摇头。
“老爷说了,您要是不带我去,就禁您的足!”
“嘶!”萧安然转过身背着手看她:“小燕,你最近破没有规矩了些。”
“老爷吩咐的!”小燕一开视线梗着脖子。
“除了这句话你还会说什么?”
“老爷的吩咐!”
“你!”萧安然伸手指了指她的鼻子,愤愤甩袖:“赶紧跟上!”
萧安然今日出门直奔向修缮中的商铺,结局了南城的事情后萧安然就请人将林棋给送了回来。
大夫来看过了,他身上大大小小的淤青不说,脏器的伤才是最严重的。
萧安然特意请了个名声不错的老大夫要他每日都来查看情况。
两人走到商铺门前的时候,老大夫正收拾东西往外走。
“姑娘。”老大夫最先看到了萧安然。
“老先生。”萧安然微微颔首:“林棋的伤怎么样了?”
“里面那位公子的伤伤在内里,只能慢慢的将养着。”
萧安然点了点头:“有劳了。”
“用药务必用最好的。”
“老夫明白。”老大夫收好了药箱辞别萧安然朝外走去。
萧安然示意小燕相送一二,自己迈开步子跨进了屋内。
“如何了?”
“恩公?”林棋挣扎着想要起身,被萧安然一手给压了回去。
“嘶!”林棋扯动了伤处,呲牙咧嘴的深吸了几口气。
“养着吧,不急。”萧安然自己找了个椅子坐下。
“那些伤了你的人皆已锒铛入狱,日后不必担心了。”
“什么!”林棋瞪大了眼睛:“南,南城可是……”
南城之所以恶名远扬,最根本的就在你们的人几乎都不好惹。
那些乞丐即便没有那些高手的本事,但是他们最大的优点就是人数和对环境的熟悉。
想彻底剿灭他们,堪比狡兔三窟。
更何况,这些乞丐们之所以能长盛不衰,最根本的还是背后有人支持。
南城的根本就在于奇货可居,里面可操纵的东西太多了。
那些藏在暗处的人从始至终都在窥探着一切。
南城,几乎都被拿捏在那些人手里。
而那些乞丐,就是他们的第一道城墙。
如今城墙被人推倒了,那些人岂肯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