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有个丫鬟跪倒在地道:
“不好了不好了,老夫人,咱们库房里头的东西,丢了。
好多值钱的东西都丢了!”
霍老夫人声音拔高了几分:“到底丢了什么东西?”
专门掌管库房的丫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夺眶而出,断断续续地说道:
“我……我刚刚想着去清点一下库房。
可是……可是发现库房里面少了好多东西,我……我……”
霍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握拳,厉声质问道:“那不是有人看着门吗?怎么可能少了那么多东西?”
那丫鬟擦了擦满脸的泪水,哆哆嗦嗦地回道:
“我……我也不清楚,明明外头的守卫都在,可里头就是少了好多东西。
老夫人,咱们赶紧去库房看看吧。”
众人来不及多想,一窝蜂地朝着库房冲去。
原本的库房,一片狼藉,不少存放贵重物品的盒子都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
霍老夫人看着眼前的景象,气血上涌,手指指向赵巧娘,声嘶力竭地喊道:“赵巧娘,你这个扫把星,你刚来就丢了东西,不会是你偷的吧?”
赵巧娘又气又急,脸上泛起红晕,连忙解释道:
“老夫人,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呀?我和晚晚一直就站在这里,动都没动。
更何况,你们霍家守卫森严,我怎么可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偷东西?您这简直就是不讲理呀!”
霍老夫人手指着赵巧娘,声嘶力竭地吼道:“给我滚!你赶紧给我滚出霍家!”
赵巧娘眼眶泛红,强忍着泪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
“老夫人,您这般实在是太不讲理了。
非得把所有事情都怪到我头上,我也无话可说了。
孙媳妇改天再来看您。”
说完,她抱紧怀中的林晚晚,挺直脊背,大步朝着霍家门外走去,脚步却没有一丝犹豫。
一走出霍家大门,木兰和翠丫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两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木兰一边笑着,一边兴奋地说道:
“这可真带劲,今天算是看了一出好戏。
不过这霍家的人可真不好惹呀!”
赵巧娘轻叹一口气,神情有些疲惫,缓缓说道:
“我知道霍家肯定不好惹,可没想到竟如此难缠。
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翠丫冷笑一声道:“没想到你这个婆婆,也一点都不为你讲话,看来……”
赵巧娘轻轻摇了摇头:
“她能为我说什么呢?她本身处境就很艰难。
我听霍军说,她现在手里没有实权,所有的大权都在老夫人手里,还有一部分在二夫人手中。
所以,她根本就说不上话,更何况,她对我肯定是不满意的,有谁愿意让自己儿子娶个已婚的呢!”
四人回了庄子,就看到白夫人、白夫子、柳全州、王法、李东阳在门口等着他们。
赵巧娘看着他们道:“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没休息啊?”
白夫子道:“这不是关心你们吗?你娘睡不着,就怕你们有个万一,走,咱们回去。”
白夫人抱着林晚晚道:“咱们乖宝吃了没?”
赵巧娘笑眯眯道:“今天这家伙吃了好多东西,乖宝,对不对?”
白夫人笑道:“看来你们还没怎么吃吧?我给你们烧点面条。”
“不用忙了,也不饿……”
“那不行,必须得吃点,垫垫肚子。”白夫人直接去了厨房道:“我看中了个宅子,明天咱们一起去看看。”
赵巧娘点了点头道:“行啊!”
“我看中的那个宅子,就离布庄不远,五进的四合院,也算是不错的。
咱们现在人多,要这种大宅子,也为了撑门面。”白夫人看着赵巧娘道:“今天是不是受委屈了?”
赵巧娘眼圈红了:“娘,你怎么知道的?”
白夫人对赵巧娘说道:
“霍老夫人的脾性,我再清楚不过了,但你既然已经成了霍军的妻子,有些事情总归是逃避不了的,该直面就得直面。
不过你也别过于忧心,霍老夫人毕竟不是霍军的亲祖母,你不必把她的态度太放在心上。
往后若是有机会见着霍老将军,你便能知晓,将军对霍军那可是打心底里的疼爱,有他在,很多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话说回来,今天霍夫人那边是个什么态度?”
听到询问,赵巧娘轻轻皱了下眉,略带无奈地回复:“霍军娘也挺冷淡的,给了我一个木盒,然后说是清修就走了,让我以后别去打扰她。”
边说着,边将那盒子捧了出来,缓缓揭开盒盖。
白夫人赶忙探过头去,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嘴角上扬:
“你这婆婆看似冷淡,实则心里有数,很是有心了。
你瞧这羊脂玉镯,质地温润细腻,触手生温,纯净得不见一丝杂质。
这可是她从娘家带来的传家之宝,据说当年她母亲出嫁时,她外祖母将这只手镯交到她母亲手中。
如今她把这镯子给了你,也算是对你的认可。”
白夫人轻轻拿起那纯金长命锁,不禁感叹:
“这长命锁确实是难得的精品,看得出她对孙辈的心意。
其实,你不知道,她这些年过得实在艰难。”
白夫人微微顿了顿,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怜悯,缓缓说道:
“早些年,霍夫人娘家也是家境殷实,日子过得很是风光。
可谁能料到,前几年她娘家突遭变故,生意上一落千丈,家族也逐渐衰败。
自那以后,霍夫人的处境就变得艰难起来。”
白夫人轻轻摇头,语气中满是唏嘘:
“霍老夫人对他们这一房并不看重,虽没正式分家,却处处排挤。
平日里分给他们的用度物资少得可怜,听说每月拨下来的银钱,还不及府里其他受宠分支的零头。
家中的下人也都是些趋炎附势的,看他们不受重视,行事间也多有怠慢。
霍夫人在这霍家,没什么话语权,处处都要看人脸色,日子过得实在憋屈。
更别提霍军他爹走后,对她来说,那真是天塌了一般。”
白夫人的声音不自觉低了下去,神情满是悲戚:
“从那之后,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以前她也是个爽朗热情的人,爱说爱笑的。
可如今,满心的苦水没处倾诉,只能憋在心里,久而久之,人就变得愈发冷淡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