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夫人今日本来是想拜访师青羽,顺带想将之前搜罗来的上等布料交由青羽帮忙销出。
哪里知道青羽会做得这么决绝?
白夫人带着他们来到龙湖帮门前,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
门童见状,立刻飞奔入内通报。
不多时,管事满脸堆笑地快步走出,双手抱拳,语气热络:“哎呦!贵客临门,有失远迎,快请进,快请进!”
白夫人踏入庄内,缓声说道:
“此次前来,是想购置些庄子和铺子。
不知贵处可有位置绝佳的?”
管事忙不迭点头,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自然有!夫人想要何种庄子、铺子,尽管吩咐!”
白夫人目光如炬,条理清晰地说道:
“我打算开设一家绸缎庄,需一处繁华地段的铺子。
另外,还想做些小本生意,也需几处合适的店面。
然后想买一套宅子,宅子要稍微大一点的。”
管事听闻,再次点头哈腰:
“夫人放心,一应俱全。
还请夫人稍作歇息,我这就去取册子来,供夫人挑选。”
踏入龙湖帮会客厅,整个空间布置简洁又不失大气。
不多时,两名身着淡绿襦裙的丫头,迈着轻盈碎步,端着描金漆盘走进来。
盘中摆满了茶点,有条不紊地放置在白夫人和林婉婉面前。
白夫人轻嗅袅袅升腾的香气,由衷赞叹:
“汴京的点心,果然别具一格。
晚晚,饿不饿?快尝尝。”
林晚晚点点头,目光紧紧盯着桌上点心,逛了这么久确实挺饿的。
桌上依次摆放着梅花香饼、定胜糕、糖蒸酥酪、桃花酥、芙蓉糕、蜜浮酥捺花、枣泥山药糕、绿豆糕、芸豆卷、核桃酥、桂花糖藕、玫瑰饼、茯苓饼。
林婉婉拿起桃花酥,轻咬一口,又舀了一勺糖蒸酥酪,由衷赞叹:“好吃……”
白夫人捻起一块梅花状点心,刚咬下一口,动作骤然停顿。
一旁身着靛蓝粗布衫的丫鬟见状,急忙凑上前,眼中带着几分得意:
“夫人,这些点心方子独特,自然美味非凡。
而且,这点心平日里难得一见,唯有贵客,才会拿出来招待。”
白夫人轻轻拭去嘴角碎屑,目光凝视着点心,声音微微发颤:“这点心,可是姓王的师傅所做?”
丫鬟瞪圆了眼睛,满脸惊讶:“夫人,您竟知晓!咱们这里做点心的师傅,正是姓王。”
白夫人眼眶瞬间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能否请她出来一见?
我与她是旧识,多年未见,实在想念。”
丫鬟不敢耽搁,匆匆转身离去。
片刻后,后厨门帘一挑,一位四十多岁的妇人迈了出来。
她面容普通,身着褐色粗布麻衣,鬓角微微斑白。
瞧见白夫人的那一刻,她身形一晃,泪水夺眶而出,“扑通”一声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小姐,真的是您!小姐,您终于回来了!”
白夫人快步上前,扶起地上的妇人:
“我一尝这味道,就知道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妇人抽泣着,声音带着无尽委屈:
“我被夫家休弃,走投无路,是龙湖帮的人救了我,让我在这儿做点心。
小姐,我想跟您走,您还愿意收留我吗?”
白夫人用力点头,声音哽咽:“自然愿意!快起来,往后咱们再不分开。”
管事的满脸堆笑,双手捧着几本装帧精美的册子,快步走进厅中:
“白夫人,您瞧瞧,如今汴京最繁华地段的好铺子,都在咱们龙湖帮名下。
不知夫人有没有心仪的?”
白夫人坐在雕花梨木椅上,接过册子,修长的手指轻轻翻开。
她目光在页面上扫视,嘴角浮起一抹满意的浅笑:“这几个铺子地段确实不错。”
目光定格在一处:“这处挨着第一绸缎庄的大铺子,位置极佳,只是……”
她轻蹙眉头,指尖点了点纸面:
“听闻买下需十五万两白银,价格着实不菲。
我还是要实地考察一番。”
管事的连忙点头,哈着腰道:
“夫人眼光独到,这铺子堪称汴京一绝。
此外,其余几家铺子也各有千秋。”
他手指着册子上的介绍,一一讲解起来。
白夫人逐页翻看,不时颔首,最后合上册子:
“这几个铺子,我都要去看看。
你安排一下,稍后带我走一趟。”
管事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忙不迭应下。
这时,白夫人目光转向后厨方向,神色柔和下来:
“你们这儿做点心的王嫂,原是我的旧相识,曾在我身边伺候。
我想为她赎身,你开个价吧!”
管事的一听,脸上笑意更浓,连连摆手:
“夫人这是哪里的话!王嫂能得夫人惦记,是她的福气。区区小事,何谈赎身?
我们龙湖帮能与夫人结缘,那是求之不得。
王嫂既然是夫人旧识,直接带走便是!”
白夫人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如此,便多谢了。”
管事的在前头引路,很快来到几处铺子前。
放眼望去,街边店铺林立,行人如织,吆喝声、谈笑声交织一片,尽显京城的繁华。
“白夫人,您瞧!”管事的抬手比划着,脸上堆满谄媚的笑:“这几处铺子都处在汴京城的核心地段,生意想不红火都难!”
白夫人目光流转,轻轻点头,目光最终落在第一绸缎庄对面的铺子上。
管事的见状,赶忙介绍:“这铺子原是锦绣绸缎庄,往昔与第一绸缎庄分庭抗礼,不相上下。”
他微微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
“可后来,第一绸缎庄网罗了不少手艺精湛的绣娘,刺绣愈发精美绝伦,客人都被吸引过去了。
锦绣绸缎庄没了客源,生意一落千丈,就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夫人,咱们进去看看。”
推开斑驳的木门,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白夫人微微皱眉,脚下的木板发出“嘎吱”声响。
屋内光线昏暗,灰尘在阳光的缝隙中肆意飞舞。
货架上,绸缎虽所剩不少,但大多蒙着一层灰,失去了往日的光泽。
“白夫人,锦绣绸缎庄着实可怜。”
管事的摇头叹息:“当家的就两个女儿,女子本就见识短浅,又没强硬的靠山,怎么守得住这般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