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小龙静静的盘在单灵灵手臂上，所有人都沉默的看着那条巨蛇最终变成了细小的灰烬，彻底消失。
单灵灵低头看了看手中的仇家族牌，心头涌上来一股让她无法缕清的酸涩感，眼眶都有些烫。
感受到她的颤抖，火焰小龙从她手臂上离开，飘浮在了她的眼前，轻轻的蹭了蹭单灵灵的脸颊。
“灵儿，是我不好。”
“本不应该让这些事情发生在你面前，是我没有保护好他们。”
“不。”单灵灵深深吸了口气，“我没关系的。”
“烛洺赫，谢谢你。”
此话一出，连带着眼前的火焰小龙瞬间怔住了。
这三个字突然就脱口而出，单灵灵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为何会向着烛洺赫道谢，她只是觉得很心酸，与此同时，还有一些释怀。
好像是终于看见一个漫长的承诺，在自己眼前画上了句号。
“灵儿……”
火焰小龙想说什么，却犹豫着咽了回去，随后，它摇了摇头：“灵儿，我尚还不能离开幽冥国，无法去人间陪你。”
“我知道，你好好养伤。”单灵灵赶紧点头，“你要相信我，我很厉害的。”
火焰小龙轻笑一声：“嗯，我相信你。”
“玄狐，王子煦。”
说吧，火焰小龙侧头看向一旁的两人，玄狐还靠在王子煦身上抽鼻子，听见烛洺赫喊她，一瞬间站直了身子。
“尊上……”
她声音还是瓮里瓮气的。
“你们俩……”火焰小龙看了看他们，“保护好灵儿。”
“姐夫放心，那是肯定的。”
“也要保护好自己。”火焰小龙轻声叹气，“遇事机警一些，勿要硬碰硬。”
王子煦知道烛洺赫在担心什么，单灵灵那个倔脾气和冲动性格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烛洺赫这是在提醒他，如果单灵灵又冲动了，他得记着把单灵灵拉走。
“知道了，姐夫。”
“嗯。”
发出了最后一个音节，火焰小龙再次蹭了蹭单灵灵的嘴角，然后一头扎进了她脖子上的项链中。
连带着山洞中的所有暗红色火焰。
四周一下暗了下去，只有单灵灵手中的长刀还能勉强照亮三人的视线范围，单灵灵抬手捏着项链，她知道烛洺赫现在的魂魄力量不足以支撑他长时间停留在自己身边。
不过，够了。
能知道他还好好的，就够了。
“走吧，师姐。”
王子煦扶着玄狐的肩膀，对着单灵灵招了招手：“刚刚我看见了个出口。”
“等等。”
单灵灵回过神来，她瞥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长刀，走到了支撑着整个山洞的石柱旁，没有迟疑，扬起长刀，对着石柱直劈而下。
“师姐，要塌！可别砍……”
王子煦被她的动作吓了一大跳，赶紧出声阻止，可是单灵灵根本没听，她动作轻盈，手中长刀如同一把灵活的毛笔，在石柱上留下了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仇桓之墓”。
一滴水从石柱上滑落下来，顺着“仇”字，越过每一个笔画，缓缓流下。
先是一撇，一竖，然后撞上了另一滴水珠，填满了一整个偏旁。
“仇”字再也装不下那么多的水，于是，“桓”也被冰冷的液体填充了。
“墓”字比较复杂，水珠弯弯绕绕，最后在最下面的一横的角落上，迟疑了许久，最终顺着石柱流淌下来，消失不见。
就像是仇长老最后的泪水。
“夫人，谢谢您。”
玄狐拍开王子煦的手，走上前，轻轻的拽着单灵灵的衣角，单灵灵回头对她露出了浅浅的微笑，拍了拍她的手背。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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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造腾蛇所在的山洞背后，有一扇石门。
王子煦一早就看见那扇门了，还在和巨蛇缠斗的时候，他都动过脑子，如果打不过的话，甚至可以直接从这边逃走。
还好最后他们赢了。
此时，三人站在石门面前，互相对视一眼，王子煦自告奋勇的将双手放在石门上，用尽力气，伴随着一阵刺耳的石头摩擦声，他将石门推开了一条勉强够他们三人进去的缝。
门后的路，能看见是一路向下。
“还是我先。”
王子煦浑身抹了油一般，跐溜一下就从门缝中钻了进去，然后是单灵灵，玄狐一如既往的垫后。
门后像是另外一个世界。
他们脚下是一条细窄的路，路面上布满了青苔，走上去很滑，单灵灵小心翼翼的才站稳身子，路的两侧长满了发光的蘑菇。
“蘑菇？”单灵灵只觉得那蘑菇眼熟，脑子一转，终于想了起来。
在海边那个山洞中，当时庄道长不就是找来了一朵能发光的蘑菇，用来照路吗？
“夫人，摘一朵拿着吧。”
玄狐弯下腰，摘下了一朵蘑菇，放在单灵灵手中：“这是迷穀，可以照明，《山海经》里面写过，不过书里面把它写成树了，还说它能指路……”
单灵灵挑眉接过迷穀菇，王子煦好奇的不行，他小心翼翼的蹭到路边，摘了一朵放手里玩，觉得不过瘾，又连续摘了好几朵，全部别在腰间。
“师姐，我像不像个人形路灯？”
“……”
单灵灵没好气的和他翻了个白眼，他这不像路灯，倒像个傻蛋，傻的发光的那种。
“我找找看这蘑菇有没有孢子啊，回头带回章尾山上种一点，老省电费了！”
王子煦来了劲，他扒拉着身上的迷穀菇反复看，单灵灵气的牙痒痒，很想在他屁股上踹上一脚，又怕把他从窄路上踹进下面看不见底的黑暗之中，脚抬了又抬，终是没有动脚。
“师姐，山上的电费可是我负责的，你不知道那玩意儿多花钱！”
看见单灵灵不满的眼神，王子煦语重心长的碎碎念着，单灵灵没搭理他，侧过身，从他身边挤了过去，走在了最前面。
“煦，这玩意儿……”玄狐一巴掌推在王子煦背后，催促他赶紧走，“养不活的。”
“你养过吗？”
“那倒没有。”
“那你咋知道养不活？”王子煦叹气，“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