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对上莫河那张熟悉的面容,瞳孔骤然紧缩,声音颤抖:“你……你是人是鬼?”
莫河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眸光幽深:“让你失望了,就算你死了,我也会活得好好的。”
“来人!高公公!”皇上连唤数声,殿内寂静无声,只有烛火摇曳的声响。
皇上强压下心中的惊恐:“你要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莫河缓缓侧身,露出身后的沈玉华和叶阳泽,“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见到沈玉华,皇上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沈老夫人,你们叶家忠君爱国,定会保护朕的安危……”
“哈!”沈玉华讽刺地笑出声,眸中寒光乍现,“你也知道我们叶家满门忠骨?那你为何要勾结大周和大燕,害死他们?”
“朕怎会害老将军?朕最信任他们。”皇上面色一变,强辩道,“定是有人挑唆,让老夫人误会了朕……”
沈玉华从宋嬷嬷手中接过一封染血的书信,展开置于皇上眼前:“你的字,老将军曾评价过——笔锋内敛,秀美有余,气势不足。就算字迹你不认,这枚私印,可是你还是皇子时最爱用的。”
“不是……朕没有……”皇上连连摇头,额上冷汗涔涔。
沈玉华不再理会他的狡辩,又接过一卷羊皮纸递给叶阳泽:“念给他听。”
叶阳泽红着眼眶展开战场记录,声音微颤:“永和七十八年,北疆峡谷……镇国公领军五万,遭遇大燕伏兵十万……将士浴血奋战,尸横遍野……镇国公身中数箭,仍率军死战……”
一字一句,似乎看到了祖父在满身是血的奋战。叶阳泽声音已然哽咽。
“哭什么!”沈玉华厉声喝止,“你祖父俯仰无愧天地百姓!”
她转向皇上,紧随其后,沈玉华又拿出两封信件,说:“你知道叶家儿郎优秀,光除去老将军不能伤到叶家根基,于是又与大燕达成交易,让他们设伏叶将军他们,并且许诺,成功后奉上两座城池,而这罪,却是让我叶家三个儿郎承担。”
“呵!可笑之极,”沈玉华眸光如刀,“他们明明忠肝义胆,竟然被自己效忠的君王害死,还泼了他们一身脏水,让他们死不瞑目。”
“是你们叶家不识趣!”皇上终于撕下伪装,面目狰狞,“百姓夸你们叶家,可朕才是皇上!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们叶家受了这么久的圣恩,也该结束了!”
“呵,明明是你无能,却怪别人挡了你的光。”沈玉华冷笑。
皇上被这话激得剧烈咳嗽。
“老夫人不必与他理论。”莫河优雅地开口,“您要的东西,一会儿我自会补齐。”
“你们……你们是想造反?”皇上眼中闪过惊惧。
“你本就不是皇室血脉,”莫河轻笑,“我不过是拨乱反正罢了。”
皇上慌乱地在殿内搜寻,终于看到皇后,仿佛抓住救命稻草:“皇后,救朕!朕可以将皇位传给大皇子,他是我用心培养的储君。”
皇后平静的看着已经疯魔狰狞的人,心里再也生不出波澜。
“朕以后对你一心一意,”弘渊皇上声音颤抖,眼中满是祈求,“你是朕的皇后,是朕最爱的女人……”
皇后冷眼看着这个曾经高高在上的男人,眸光如冰:“你不配。”
她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当年你哄骗我真心,不过是想让苏家成为你争斗的刀。苏家拒绝后,你不仅冷落我,还处处看荣儿不顺眼,故意耽误太医救治,害的他落下了体弱的毛病。”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微微发颤,“为了你最爱的汤贵妃,你竟用荣儿的命来给她的儿子铺路。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的恶毒。”
弘渊皇上被戳破后恼羞成怒,面目狰狞。
皇后却不理会他,继续道:“可惜你没看见,刚刚你最爱的儿子,可是拿着刀准备要你的命呢。”
“不可能!”弘渊皇上睁大眼睛,满脸惊恐,“辰儿怎么会……你在污蔑!辰儿是个温柔和善的孩子,他不可能弑父!”
莫河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放到弘渊皇上眼前:“瞧瞧看,熟悉吗?刚刚他就是用这把匕首,准备插入你的胸口。”
匕首寒光闪烁,弘渊皇上瞳孔骤缩,认出这是他赐给大皇子的生辰礼。
他浑身颤抖,如遭雷击:“不……不可能……”
“可笑。”沈玉华冷笑一声,“你害人害己,到头来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容不下你。”
弘渊皇上瘫坐在龙椅上,眼神涣散,喃喃自语:“朕的儿子……朕最疼爱的儿子……”
沈玉华看他这副模样,只觉得讽刺。
她带着叶阳泽转身离去,宋嬷嬷紧随其后。
皇后离开时还让人关上了宫殿的门。
莫河站在原地,看着崩溃的弘渊皇上,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拿着那把匕首缓缓上前。
皇上想要后退,身体却不受自己控制,惊恐的看着他:“你你要做什么?”
莫河神色冰冷,匕首落下,皇上的大腿被刺穿。
“这一刀,是常叔的。”
随后另一条腿。
“这一刀,是我的。”
小腹。
“这一刀,是我母亲的。”
胸口。
“这一刀,是我父亲的。”
最后一刀落下,弘渊皇上瞪大着眼睛,断了呼吸。
不多时,宫殿腾起滚滚浓烟,火光冲天。这场大火,直到天光亮起才彻底灭尽。
随着早朝上,莫河在所有大臣的目光下走向高台,开口:“二皇子勾结精鹰卫意图杀害皇上逼宫登位,七皇子为救皇上以身相挡,不治而亡,幸而本宫回来及时,击退逆党,捉拿二皇子,可不料二皇子一党贼心不死,竟然放火烧了皇上的宫殿,害得皇上活活被烧死。”
“此等弑父造反的逆贼,诸位大人认为该如何处置?”
莫河轻飘飘的反问,下面众位大臣都心惊胆颤,随后,燕太师走出列,恭敬下跪应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太子应先登基,主持先皇的丧仪。”
随后,一众大臣也跪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丞相和个别大臣站着,格外明显。
丞相对上莫河似笑非笑的目光,心头知觉一冷,他是皇上的心腹,一直都知道皇上最嘱意的是二皇子。
可眼下这局面,凭他再如何,也已经无力回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