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九颜伸手覆在他胳膊处,轻轻拍了两下。
没有多余的言语,就能平定他凌乱的心绪。
萧煜略带埋怨地“控诉”。
“你倒睡得安稳,朕是虎口脱险。”
他将今晚发生的事告诉凤九颜,后者听完,轻笑道。
“难怪心跳得这样快,这便是心有余悸了。”
她翻了个身,面朝着他侧躺,抬手抚摸他脸庞。
“什么都别想,先睡吧。”
萧煜瞧着她,蓦地抬起下巴,吻上她的唇。
一吻毕,他搂着她后颈,大拇指摩挲着她的肌肤,语气缠绵。
“朕看着你睡。”
说着与她十指相扣。
凤九颜主动往他怀里贴近了些,“撑久了不好,伤身。”
说着,她另一只手伸向他腰间。
萧煜呼吸一紧,想到孩子,当即扣住她手腕。
“等等……虽说已满三个月,但我怕失了分寸。”他急声道。
可压抑着的、渐渐沉重的呼吸,都令他备受煎熬。
怕她不高兴,他又改口。
“如果你实在想要,要不我轻点?不行,还是不行。九颜,你……”
凤九颜眉心一拧,蓦然抬眼盯着他。
“我是让你宽衣睡觉,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萧煜:……
这一晚,萧煜睡得无比踏实。
次日一早醒来,他望着怀中的人,顿觉精神倍增。
“我去上朝了。”他在她耳边轻声道。
“嗯。”凤九颜于半梦半醒间点头。
萧煜走出房门,正好瞧见吴白进院子。
“见过皇上!”吴白行色匆匆。
萧煜站定了,问他。
“去哪儿了。”
昨晚他就没见着吴白。
作为皇后身边的侍卫,凡事当以皇后的安危为重,怎能随意乱跑?
吴白如实道。
“娘娘让我去查慕容家的人,如今有了点门道,皇上,慕容家嫌疑很大!”
从慕容家抓到那可疑之人后,他按照娘娘所说的,没有立马审问,而是先关了一段时日。
慕容家果然有所行动,已经派人寻找了。
他又在乡下庄子找到了慕容婵。
没想到得到一个更加重要的线索。
“皇上,那慕容婵说,她根本没有患病,是因为发现什么秘密,才会被家人关起来。”
“什么秘密。”萧煜面色肃然。
吴白这个人,办事机灵,就是废话太多。
说话说重点,在这一点上,吴白就比不上陈吉。
吴白不紧不慢地说。
“慕容婵发现,慕容家的祖祠内,种了很多毒物。属下认为,那很可能就是药人之毒所需的全部……”
这时,门开了。
凤九颜已经穿好衣服,但头发还来不及梳起。
她一脸正色道。
“去祖祠。”
吴白赶忙提醒:“慕容婵还说,慕容家的祖祠守备森严,属下只怕,贸然派人进去,一旦被发现,会打草惊蛇,届时什么线索都没了。”
他们和药人帮打过交道,药人帮为了毁灭罪证,一向做得决绝。
连药人窝都能说毁就毁,何况那些毒草。
萧煜沉声道。
“若能证明,那些毒草就是制成药人之毒的原材,那就能成为定罪的证据。因此,祖祠得去。但得行之有方。”
凤九颜点头认同。
“我想到一个人。”
萧煜也想到一个。
两人不约而同地脱口而出。
“太皇太后。”
“皇祖母。”
……
太皇太后当初听信慕容岚,以慕容岚腹中的孩子逼萧煜禅位。
她助纣为虐,引发祖庙之乱,差点酿成大错,那之后就被禁足在玉阳山。
“让哀家回慕容家祭祖?”禅房内,年老的太皇太后神色困惑。
皇帝早就不认她这个皇祖母了,怎么忽然对她提出这种要求?
她看向眼前的侍卫。
“皇上为何要哀家做这事儿?”
侍卫一板一眼地回:“皇上顾念太皇太后,特许此恩典,命我等护送。”
太皇太后听罢,不疑有他。
想来是皇帝有意讨好她这皇祖母,才给了这个么台阶。
太皇太后常年待在玉阳山,早就想下山了。
于是她没有拒绝皇帝的安排。
当天,她便由十几名侍卫护送着,一路往慕容家去。
殊不知,凤九颜易容后,假扮侍卫跟随。
一个时辰后。
众人抵达慕容家祖祠。
得知太皇太后要来祭拜,晚辈们早已在门口等候迎接。
“参见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慢悠悠地下马车,扫视众人。
“哀家喜静,你们都各自散去吧,不必特意陪哀家祭拜先祖。”
“是,太皇太后。”
紧接着,太皇太后进入祖祠。
侍卫们分成两批,一批在里面护卫,一批守在门外。
凤九颜则趁机探查那些毒草所在。
太皇太后浑然不觉,自己是被皇帝利用。
她见着已逝父亲的牌位,悲从中来。
曾经的慕容家,风光无限。
如今已是风光不再,谁都能来踩上一脚了。
都怪慕容家没有教养出优良的子孙后代。
即便她是太皇太后,也扶不起那些没用的废物!
另一边,凤九颜来到后院。
在这里,她果然发现大片毒草。
来之前她就见过阎神医,记下他说过的、能够制成药人之毒的草木。
现在一见,全都对上了。
为防止有人摧毁证据,凤九颜按照和萧煜的约定,当即发出信号弹。
轰!
顷刻间,官兵们一拥而入。
祖祠内。
太皇太后听到这动静,脸色骤变。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