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片刻，凤九颜手里的骰盅落桌。
看着她那决绝的眼神，壬六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扒拉开额前的乱发，再次提醒。
“先说好，碎了骰子，我是不认的。”
萧煜站在凤九颜身旁，已经做好杀光这些人的准备。
众目睽睽之下，凤九颜云淡风轻地揭开骰盅。
当看到盅下的骰子后，众人无一不瞪大了眼睛……
三粒骰子，没有一粒破碎的。
但……
三粒骰子，十八个面，所有的点数，都被磨平，只剩下光秃秃的表面！
“没了。”那原本还在处理尸体的老者突然冒出来，“点数，都没了？”
壬六不可思议地抬头，看向对面的人。
“你都干了什么！”
他的骰子，他的宝贝啊！“老子杀了你！！！”
萧煜直接上手，掐住壬六的脖子，凤眼一眯。
“想动她，问问我答不答应。”
凤九颜正色道。
“前辈，按照您的要求，我没有碎骰。这个结果，您得认。”
壬六被掐住脖子，仍对着凤九颜怒吼。
“混蛋！！！”
老者拍了拍壬六的后背。
“行了，愿赌服输。”
说着，又对凤九颜和萧煜道：“二位，请上去吧。”
萧煜这才松手。
凤九颜看出，这老者才是这二层的老前辈，说话很有分量。
她对着他拱手行礼，问。
“老前辈，可有听说过望舒花？”
老者笑了笑。
“没有呢。这二层就没见过花花草草。”
凤九颜这就告辞了。
壬六抓起被磨平点数的骰子，瘫坐在地，宛若瞬间被抽走魂魄，六神无主。
那老者双手背在身后，摇了摇头。
“轻敌了啊。”
那年轻人的赌技确实不如壬六，但瞧她那辨听骰子的架势就晓得，她绝非新手。
前两局故意示弱，到了第三局，比小，壬六的胜算反而小了。
十赌九输，输的不止是赌技，还有人心。
……
三层塔上。
凤九颜和萧煜一出现，那些人就站了起来，围住他们。
为首的是个衣着破烂的和尚。
他双手合十，对着两人行礼。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
凤九颜不耐烦地打断这废话：“你们谁上。”
和尚微微一怔，随即眼睛里拂过一抹寒光。
“贫僧许久没下棋了。”
下棋是萧煜擅长的。
他往前一步。
“朕……”旋即他改口，“真的只是下棋么。”
和尚伸出一只胳膊，指向后方。
“棋盘，在那儿。”
只见，那块长宽均有十丈左右的地面，被分割成一个个棋格。
这显然不是普通的棋局。
凤九颜略显担心，拽住萧煜的衣角。
“还是我……”
萧煜截住她的话，“放心交给我。”
男人，得支棱起来，总让她一个女人冲在前面，太不像样。
和尚后面的胡子男介绍道。
“人为棋子，记忆成局。脚沾地，便是落子，落子无悔。”
比试开始前，凤九颜提醒萧煜。
“定有陷阱，小心。”
萧煜脸色沉然。
他先“落子”，飞身一跃。
运气不大好。
他甫一落地，便感觉到脚下一重，险些掉落。
好在反应够快，一个旋身而起，脚尖堪堪踩在边缘。
往下一看，他原先脚踩的地方，地面塌下，露出下面的陷阱——不知名的有毒活物！
凤九颜脸色微变。
这比试，不公。
棋格是这些人所设，必然晓得哪些下面藏有陷阱，哪些没有。
但，规矩是别人定的，比试已经开始，不好反悔。
凤九颜只能试着相信萧煜。
萧煜的棋风凌厉，就像他本人的性情。
不到两盏茶，他就将对方的棋路给堵了。
和尚眼神一冷，旋即出招。
萧煜为了防守，脚落在了不该落的位置上，给了对方冲出死路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