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坐在床头，身上只披了件外袍，松松垮垮地搭着，露出劲瘦精壮的身躯，上面有些微汗意。
他一张俊美的脸上透着几分慵懒，眼角还沾染着薄红，玉冠束起的发，早已乱了。
此时，他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坐在床边的凤九颜。
她将衣服一件件穿了回去，又将头发重新束起，每个动作落在他眼里，都是那么得赏心悦目，叫人心火难灭。
他从未想过，他还能拥有她。
方才发生的那事儿，好像一场梦。
就在凤九颜要起身离开时，他突然从后抱住她。
“别走了。朕帮你救人……”
他不能看着她去送死。
凤九颜沉静地打断他这话。
“这是我的事。”
萧煜不肯松手，下巴抵在她肩头，“九颜，你心里是有朕的，而今你又将身子给了朕，便是朕的女人……”
凤九颜正色道。
“你情我愿的事，不至于扯上一辈子，也不该牵扯上其他事。”
萧煜的心骤然凉了。
他难以相信，她会这样想。
他将她身子掰过来，让她看着自己。“你什么意思？我们都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还不想对朕负责？难道，难道你还想跟段淮煦！”
他恼了。
这个女人，到底想如何！
凤九颜颇为认真地望着他。
“我并未嫁给任何人，无需为任何人守贞。
“我对您，可以是男欢女爱，水到渠成，情不自禁，但绝不是夫妻之实。”
萧煜的眼睛沾着猩红。
他紧握着她肩膀，隐忍克制着怒火，质问。
“凤九颜！你负心薄幸！既不想负责，为何要来招惹朕！你要朕如何？
“朕的身子给了你，你便是始乱终弃！”
瞧见他这副愠怒又不乏委屈的模样，凤九颜的脸色僵了僵。
他要她负责？
这还是那个不可一世、强势威严的帝王吗？
“您既然如此说，那我们便好好说道说道，是谁急不可耐地上了床榻、脱了衣裳，是谁求着对方……”
萧煜当即反驳：“那也是你先动嘴，你撩拨的朕。”
凤九颜倏然哑口无言了。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
行吧。
随后，她站起身，颇为郑重地朝他行了个抱拳礼。
“只当我欠您一个人情，若我能活着回来……”
“你少来这套！没有什么能弥补朕失去的清白，凤九颜，朕不许你去！”
凤九颜眉头微皱，抬起头来看着他。
“您冷静些。”
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倒比女子还缠人。
她原本也只是情不自禁地吻了他一下，谁料到会弄成这样。
萧煜晓得她的脾气，见她流露出一丝不耐，他顿时见好就收。
不让她去，是不可能的。
她对段淮煦旧情难忘，放不下。
他落在她身上的视线，逐渐深沉、晦暗。
“好，朕不与你争。朕让人备水、备一套干净衣裳，你清洗完身子再走。”
凤九颜没有拒绝。
她身上确实有些难受，腰带都被萧煜扯坏了，勉强才能拴住。
并且，这紫宸宫的浴池，确实舒服。
“多谢。”她恭敬行礼。
……
刘士良很诧异，皇上之前就已经沐浴过，怎么这会儿又要水了？
还严令，任何人不许入内。
陈吉比刘士良更诧异。
他这伤还没痊愈，皇上说了，要他好好休养，暂时不会给他派重活，可突然让他去准备一套男装，尺寸也不是皇上要穿的，这差事，着实诡异。
内殿。
浴池里。
凤九颜穿着里衣，舒舒服服地泡在里面，浑身放松下来，不自觉闭上了眼睛。
突然，水波晃动。
她睁眼，便看到萧煜也下了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