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煜又道。

    “今日无事,你与朕一同去。”

    凤九颜直言不讳。

    “恕我直言,她想见的只有您。我若随行,没有任何用处。”

    萧煜薄唇微抿,别具以为地说道。

    “你的用处,大得很。”

    午后,慈宁宫。

    长公主本想去永和宫,却听说,皇上带着皇后出宫了。

    不知去作甚。

    “皇后若是回来,务要第一时间告知本公主。”长公主厉声吩咐下人。

    婢女恭敬称是,心中不免狐疑。

    难道,孟少将军被处死,与皇后有干系吗?

    否则长公主怎么如此着急找皇后,连为孟少将军哀悼都没工夫?

    婢女哪里知道,长公主只恨乔墨死得太晚,自己知道真相太晚。

    “等等。”长公主猝然间想起什么,“先去将库房里那只镯子取来。”

    “镯子……公主,可是您为了孟少将军所打造,却在归国途中不慎摔裂的那只机关镯?”

    长公主眼神迷蒙,“对,就是那只。”

    她的手心不由渗出冷汗。

    ……

    宫外。

    得知皇上会来,凌燕儿好似待嫁的新娘,将自己好好拾掇了一番。

    可因着脚筋已断,又在阴暗的环境中待了太久,她整个人都沾染上了阴暗的气息,眼睛失去往日的妩媚光彩,变得浑浊。

    她的脸也毁了容,哪怕收拾得再干净,美貌已不再。

    对于这残忍的现实,她后知后觉。

    是以,在听说皇上到了时,她突然生出一股近乡情怯之感,惧怕出这密室。

    她无措地摸着自己的脸、干瘪的身子,好似有虫子在身上爬。

    “不,我不能这样见皇上……”

    这密室位于一间屋子里。

    萧煜已经迈步进屋,陈吉站在密室门边,“皇上,人就在里面。”

    “不要进来!皇上,我……我现在好丑……”凌燕儿的嗓音格外沙哑,如同吞了烧红的炭火,坏了嗓子。

    而她从前的声音婉转如黄莺。

    萧煜脚步停下,视线平静冷冽。

    陈吉同他细致禀告过,是以,他晓得凌燕儿现在是什么模样。

    或许是他天性凉薄,又或许是凌燕儿罪有应得,他此时并无多少同情与怜惜。

    更多的,是怒其不争。

    他给她活路,让陈吉安顿她,她却宁可死。

    密室里,凌燕儿像只胆怯的耗子,因为偷窃,遭人断了尾巴,还要委屈地诉说自己的无辜。

    “皇上,您为什么才来,我好苦……是凤薇蔷那个贱人,她害惨了我!

    “您可知道,她……”

    凌燕儿数算皇后的罪恶行径。

    她想,皇上若是知道真相,一定会为她做主。

    但是,听她说完,萧煜只有一句。

    “既然害了别人,这就是你应得的。”

    她有什么可埋怨的?

    即便被折磨,她至少还活着,凤薇蔷已经死了。

    皇后没有杀她,已是仁慈。

    她现在说这些,难道是希望他反过来惩治皇后?

    简直愚蠢!

    密室内,凌燕儿张目结舌。

    “皇、皇上,我固然有错,可皇后她滥用私刑,她与您作对啊!”

    萧煜语气冷沉。

    “皇后如何,轮不到你置喙。

    “你只需说,你是想死,还是想活。”

    凌燕儿的心很痛,她撕扯着嗓子大喊。

    “我想让凤薇蔷那贱人死!皇上,我要她死!您帮我杀了她好不好……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她的命!

    “我就是死,就是做鬼,也要缠着凤薇蔷!”

    她的脸被毁了,她回不到皇上身边了。

    不能只有她一个人下地狱啊。

    她死也要拉上凤薇蔷!

    但是,她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想要我的命?你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