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因你而起,便到此为止。”

    慕容婵没做辩解,恭敬地谢恩。

    皇上没有惩罚她,而且似乎与皇后生出嫌隙来。

    想来也是,后宫争斗,说到底,皇上是受益者。

    看着一群美人为他争得头破血流,岂不快哉。

    但,一旦触及帝王权威,比如将手伸到前朝,试图干政,那便是大罪。皇上不会容忍。

    她转身走出御书房,脸上挂着宛若胜利者的微笑。

    殿内。

    萧煜捏了捏眉骨,眼神里透着股凛冽。

    “传皇后……”

    话至此,却又想到什么,改口:“不。摆驾永和宫。”

    永和宫内。

    萧煜来时,凤九颜正在喝药。

    她穿着素衣,愈发衬得她气质清冷,如皎月。

    那药闻着便很苦,何况入口。

    凤九颜起身行礼,神情淡淡的。

    “参见皇上。”

    “朕说过,你的伤没好,无需行礼。”

    “是。”

    萧煜坐下后,本想问那状书的事,却见她脸色甚是苍白,宛若没有一丝血色。

    他只是几日没来看她,便已经憔悴成这副模样了么。

    这永和宫的下人都在作甚,连主子都伺候不好!

    “太医来请过脉么。”他状若随口一问。

    凤九颜就坐在他对面,愁容惨淡。

    “来过。臣妾的身体并无大碍。”

    莲霜适时道。

    “皇上,娘娘是思念双亲,寝食难安。”

    凤九颜没有否认,垂着眸,恭敬温顺的模样。

    萧煜端起茶盏,喝了口。

    随即,他沉声反问。

    “中秋宴才过去多久?你如今是中宫之主,当为后宫妃嫔表率。”

    凤九颜眼底略过一道暗芒。

    “是,臣妾知道。入了宫门,亲人缘浅。”

    萧煜循着这话题,质问她。

    “那状书,是你放进节礼中的吗。”

    莲霜先慌了神,极力低下头去,生怕暴君瞧见她的反常。

    凤九颜镇定地回应他这问话。

    “是。

    “但臣妾原想将它放进皇上您的节礼中,最终它出现在静贵人处,是臣妾未曾料到的。”

    完全撇清干系,皇帝不会信。

    但她也不能什么实话都往外说。

    萧煜的目光沉了沉。

    “那状纸,你又是从何而来。”

    凤九颜这便说了实话。

    “是兄长救下遭追杀的无辜之人所得。他不知如何处理,便托到臣妾这儿……”

    萧煜眉头微拧。

    “凤晏尘救下的那人,现在在何处。”

    凤九颜有意透露着消息,是因她听说,虽将慕容家撤职查办,但缺少直接人证。

    在状书上按指印的那些人,几乎都死了。

    唯一的活口,便是那被凤晏尘所救之人。

    “这件事,臣妾知道得不多。想必兄长能为皇上解答。”

    正事紧要,萧煜这边要离开。

    临走前,他告诫凤九颜。

    “这已经不是头一回了。后宫不得干政,给朕牢牢记住!”

    凤九颜恭敬点头。

    “是。”

    萧煜走后,莲霜那口气才呼了出来。

    她摸了摸胸口。

    “娘娘,皇上竟突然问起这状书的事,好悬。”

    凤九颜一改那憔悴模样,神情漠然,宛如无悲无喜的美人像。

    “状书的来源,他定然会起疑。眼下查清案情更为紧要,才没有深入追究。”

    前朝的事,莲霜不懂。

    她只在乎:“娘娘,本想借着夫人入宫,给吴大哥传信,可如今皇上不准,我们该怎么办啊?”

    凤九颜紧攥着双手。

    这皇宫,还真是座牢笼。

    逼急了,她只能自己冒险出宫一趟。

    ……

    北境。

    孟夫人从禹城回来后,乔墨亲自去接的人。

    “师娘!”

    孟夫人不捉痕迹地避开她伸来的手。

    “长途奔波,实在疲惫,我先去歇会儿。”

    乔墨看出孟夫人对自己的不待见,面上有些委屈。

    “师娘,您是不是因为将军宴的事,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