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儿之前,少将军也没说是挖自家的坟哪!

    凤家的祖坟都矗立这呢。

    这多冒昧!

    凤九颜不说废话,径直往里走。

    看到写着姚娘名字的墓碑后,便下令。

    “挖开。”

    和姚娘同一时间下葬的护卫们,坟墓也都在附近,不难寻。

    凤九颜让吴白一并挖了。

    吴白一看不是挖凤家祖坟,挥起锄头就是干。

    嘿咻!

    嘿咻!

    一个时辰后。

    地上摆放着几具腐败严重的尸体,不知名液体从身体各个孔洞流出,譬如眼、鼻、嘴……

    场面肯定不太好看。

    饶是吴白这种见惯死人的,都被那恶臭熏得睁不开眼,想吐。

    凤九颜直接撕下衣角,用作临时遮挡口鼻的面罩。

    随后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仔细检查尸体。

    尸体处于腐败阶段,一年后才会完全化骨。

    但现在已有骨头显露在外,能见其致命伤。

    山匪并非士兵,没有统一锻造的趁手兵器,刀剑极少,除了首领用刀,手下所用的武器皆是自制的斧头。

    凤府那些护卫身上,致命伤都是斧头造成。

    姚娘却与之不同。

    她的致命伤在胸口,伤口虽已腐烂,还是能通过周遭皮肤判断。

    “少将军,像是被匕首刺入胸口而死。”吴白稍微靠近了些,说出自己的推断。

    凤九颜下巴微压。

    “的确。”

    山匪不可能用匕首杀人。另外山匪的口供里,没提到杀害婢女的事。

    通过此次验尸,凤九颜有十成把握,姚娘并非为山匪所害。但不确定,姚娘是被谁所害。

    以及,薇蔷是被谁打晕。

    “少将军,那里好像有东西!”

    吴白眼尖,用火折子照着姚娘尸体。

    肚腹腐烂较快,露出没能被消克之物。

    “是玉牌!”吴白的语调骤然拔高。

    尸体里怎会藏着玉牌?

    凤九颜镇定着,用帕子包着,取出它来。

    那玉牌长不过一寸,宽不过半寸,薄如叶。

    火折子的光照下,玉牌沾染着秽物,擦去后,能看清上头刻着的小字——姚。

    看来这玉牌是姚娘的所有物。

    吴白在凤府待了几个月,差不多将凤府的规矩摸透了。

    他当即道。

    “少将军,我见过这个!

    “凤府一等下人身上都佩有这玉牌,上头刻着独一无二的名儿,是主子的恩赏。寻常下人不能进的地方,一等下人能凭玉牌进出。所以每块玉牌对应一个人,没法假借。”

    凤九颜眼神骤冷。

    姚娘为何要吞下这代表她身份的玉牌……

    这时,吴白又问。

    “吞下这玉牌,非死即伤。

    “她是被那些山匪逼迫的吧?”

    凤九颜收起那玉牌,回想今夜探查到的一切。

    她将所有疑点编织起来。

    薇蔷晕倒,姚娘之死,林中的潜伏者……

    突然间,她心中有了个猜测,吩咐吴白。

    “回凤府,打听一件事。姚娘可有弄丢过玉牌,何时丢的!”

    吴白当即领命。

    “少将军,那这些尸体……”

    “恢复原样。”

    都是些忠仆,今夜她不得已才挖了坟,总不能再让他们曝尸荒野。

    这下可苦了吴白。

    不过,山人自有妙计。

    后半夜。

    凤家墓园里,一红衣男子哼哧哼哧,宛若厉鬼。

    “我说,苏幻那小子到底在干什么,找我来,居然只是让我帮她埋尸?想我是何等身份……”

    吴白在一旁休息。

    “江公子,我家主子说了,这事儿除了您,信不过别人。说您格外擅长埋尸。”

    这话,江临甚是受用,他站直身体,一撩鬓边的碎发,双手撑着锄头,满脸享受地眯起眼来。

    “这话倒是没错。他还夸我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