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没有变色。

    凤九颜舀起一勺,放在鼻下闻了闻。

    “掺了滴水观音的解药。”

    “解药?娘娘,难道姜嫔知道……”

    凤九颜夹起一块肉,“很明显,派人下药的是她。”

    “啊?那她还……”

    “本性不坏,爱憎分明。”凤九颜一脸平静。

    姜嫔的性子,倒是很像她的一位故人。

    “娘娘,定要查出被收买下毒的人!”

    凤九颜很坦然,“先不急,永和宫的漏洞,何止一二。”

    随后,莲霜又提醒她。

    “娘娘,宫里最近为了抓刺客,出入都变严了。”

    “嗯。”

    凤九颜凝眉,下次解毒,怕是会更加凶险。

    ……

    霜华殿。

    姜嫔魂不守舍地看着那扇金屏风。

    婢女端来一杯茶。

    “娘娘,解药已经掺在汤里送过去了,皇后娘娘应该会没事的,您别担心了。”

    姜嫔端起茶盏,喝了口,入喉无比苦涩。

    “皇后竟知道本宫的父兄……”

    刘士良差不多是将皇后的原话说给她听了。

    她当时就眼眶含泪。

    “人人都觉得本宫为了争宠,无下限地讨好皇贵妃,毫无自尊。

    “其实,本宫只是不想再失去任何一个亲人了。

    “本宫只有受宠,才能求皇上恩典,让他将父亲和兄长从边关调回来。

    “可兄长他们没等到本宫出人头地的那天就没了,如今只剩下父亲……”

    姜嫔说着说着就落了泪。

    婢女赶忙递上帕子。

    “娘娘莫伤心。您哭,奴婢也想哭。”

    姜嫔含泪苦笑。

    “最令本宫意外的,是皇后娘娘。

    “没想到,她是真心想让皇上雨露均沾。

    “皇后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呐,本宫实在对她有些好奇了。”

    ……

    贤妃不比姜嫔聒噪,萧煜在她宫里用晚膳,耳根子很清静。

    他离开时,贤妃也不做挽留,温温柔柔地送他出去,还送上了亲手做的大氅。

    他这几日积攒的燥气都少了。

    可转头回到紫宸宫,一瞧见桌上那九节鞭,突然又恼了。

    于是,又有好些侍卫遭殃,挨了板子。

    帝王一怒,宫宇震动。

    “再找不到她,提头来见!”

    ……

    继姜嫔、贤妃之后,萧煜又去了其他几位妃嫔那儿。

    每次都只是用晚膳,绝不多留。

    仅仅是这样,众妃嫔也高兴了好几日。

    她们逐渐意识到,并非皇上突然转性,而是受了皇后的“胁迫”——雨露均沾。

    慈宁宫。

    太后喜不自胜。

    “皇后真是给了哀家好大一个惊喜!”

    桂嬷嬷也跟着笑。

    “是啊。没想到皇上真被皇后给说服了。

    “皇上驾临各宫,凌霄殿那边就冷清了。

    “老奴听说,皇贵妃这几日动辄发脾气,想必也快坐不住了。”

    太后的嘴角就没下去过。

    “好好好。一会儿把哀家那胭脂水釉梅瓶取出来,给皇后送去。”

    “太后,那可是您最喜欢的花瓶!”

    “送去!另外,让琇琬也机灵些,皇上虽禁了皇后的足,且不许人探望,但总可以偷偷送些东西进去。”

    “是,太后!”

    殊不知,这次不用太后提醒,宁妃早早的就暗中给永和宫送东西了。

    而且不止宁妃。

    这天,赵黔办差,路上碰见一个熟面孔。

    “舒大人!”

    舒贵人的父亲——礼部侍郎舒广志。

    他怀里捧着个檀木盒。

    赵黔对这场景十分熟悉。

    往日舒大人没少在宫道上等他,就是为了托他给皇贵妃送礼,好给舒贵人一个侍寝的机会。

    不止他,其他妃嫔的家人都这么干。

    是以凌霄殿捞了不少油水。

    赵黔以为这次亦是如此,手已经伸了出去。

    “这是要送给皇贵妃的吧,正好……”

    舒大人突然后退两步,一副把他当成匪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