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冉暗道不好,一把扯住了呦呦的衣领,把她往后揪。
“梁少别见怪,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孩儿,冒冒失失地跑进来,我这就让人把她带走,不会污了你的眼睛。”
呦呦不服气地说:“你才会弄脏别人的眼睛,你这个坏女人!”
聂冉手上力气大,刚要把呦呦丢给后面的管家,只听梁泽忽然大喊:“住手!”
聂冉吓了一跳,下意识松了手。
呦呦跑到梁泽面前:“梁泽叔叔!”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梁泽蹲下身,语气十足的温柔:“呦呦,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呦呦忍了许久的委屈,在梁泽关切的问句中决堤,她趴在梁泽肩头呜呜咽咽地哭起来:“梁泽叔叔,他们都欺负我,还骂我,骂我的爸爸和妈妈。”
聂冉和荣荔同时慌乱起来,一时间还没想清楚呦呦是什么来历?
她明明一身连牌子都没有的普通衣服,甚至连摆地上的玩具都没见过,怎么可能和梁泽扯上关系?
梁泽眉心一沉:“你说什么,谁欺负你?”
荣荔急忙开口:“梁少,这小丫头胡说的,我们怎么可能欺负她呢?”
梁泽看着她的目光变得幽冷,荣荔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谁问你了?”梁泽冷冷地说。
荣荔知道这位大少爷看似多情,实则冷漠,却也从没被这样对待过,一时间吓得不敢说话,只觉得梁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
但这好像才是真的他,出身豪门,天生寡情。
这时,荣旭不知死活地开口:“我又没有说错,她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她们家肯定也很穷酸!”
聂冉魂都要吓飞了,忙阻止荣旭继续口出狂言。
可荣旭被惯坏了,不把聂冉的劝阻当回事:“妈,你拉我干什么,不是你说的吗,就她这样的身份,和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骂她都是给她脸了。”
闻言,呦呦在梁泽怀里哭得更凶了。
梁泽心疼地将呦呦抱起来,凉薄的视线环顾过在场所有人,竟然没有人敢和他对视。
倏地,梁泽溢出一声冷笑。
“荣家,你们真是好得很啊。”
聂冉平白冒出一身冷汗:“梁少,不是这样的……”
“这小胖子有句话说得没错,”梁泽打断她,“你们和呦呦的确是两个世界的人,从今以后你们都不会再遇到她了。”
聂冉缓缓舒了一口气。
她就说,一个普通小女孩儿而已,梁泽总不会为了一个丫头,跟荣家闹到明面上。
可接下来,梁泽的话直接将她打入地狱。
“从今以后,申城不会再有荣家的一席之地。”
聂冉不可置信地后退两步,荣荔更是震惊。
“梁少爷,看在我一心一意对你的份上,你不能这样对我们……”荣荔苦苦哀求。
梁泽扯了下唇角:“这件事可不只是我的事,别说我根本不会怜香惜玉,就算我大发慈悲,孟家和唐家也不会放过你们。”
荣荔的脸刹那间褪去所有血色,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她、她是,是孟家的……”
梁泽恶劣玩味地勾起唇角:“你没见过她很正常,因为你们不处于同一个阶层,以后更不会是。”
聂冉如遭雷劈。
完了,完了。
荣家彻底完了。
郝经理这时才姗姗来迟,看到梁泽,他熟稔地打了个招呼:“梁少,您今天也来了。”
一看这场面,郝经理恍然大悟:“原来您也是来这家庆生的啊,还真是巧,大小姐看到这里热闹,便吩咐我专门在餐厅准备了宴席,刚有人说您也要来,我还发愁,怎么给您再准备呢,现在刚巧,餐厅那边都准备好了,咱们可以一起移步过去。”
梁泽宠溺又温柔地摸了摸呦呦的发顶:“你想给他们送礼物?”
呦呦点了点头,说话时带着浓重的哭腔:“嗯嗯,呦呦喜欢这里,想给过生日的哥哥也送上祝福。”
听到这话,聂冉闭了闭眼,肠子都悔青了。
梁泽又问:“那现在呢,你还想送吗?”
“不送了。”呦呦坚定地说,“他们都是坏人,呦呦现在不喜欢他们了。”
“好。”梁泽从善如流地答应说,“都听我们呦呦的。”
“郝经理。”梁泽吩咐道,“还杵在这干什么,赶紧把他们都轰出去,以后温泉山庄永远不许荣家的人进入。”
郝经理一看呦呦红彤彤的眼眶,心尖都在发颤。
孟漓川让他看着呦呦不能出事,结果呦呦却被荣家的人欺负,要是被孟漓川知道,那他就不用再干了。
因此,郝经理对荣家人没有什么好脸色。
“听到没有,还不赶紧走!”郝经理拿起对讲机呼叫安保,“到别墅区来一趟,多来点儿人!”
荣荔咬着下唇,乞求道:“梁少,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我向您道歉,向大小姐道歉,您再给荣家一条生路吧,我求您了……”
这时,院外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哥。”
梁纭挽着南奚走来,身后跟着不紧不慢的孟漓川,一行三人出现的瞬间,荣荔和聂冉脸色同时更白了几分。
南奚敏锐察觉到呦呦的状况不对,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郝经理生怕牵扯到自己,赶紧把荣家交代出去,最后说道:“南总,我已经吩咐安保过来,将他们全部赶走!”
南奚难得动怒,她生气时,气势比起孟漓川也不遑多让。
孟漓川更是脸色阴沉,但他的怒气是冲着梁泽去的。
“梁泽,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
梁泽也知道这事跟他脱不开关系,毕竟荣荔是她的女人。
“孟哥,我保证,以后荣家不会出现在申城。”
梁纭心疼地从梁泽怀里结果呦呦,她看这个哥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哥,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些女人心思不正,要不是你纵容着,他们也不敢欺负到呦呦头上来,你什么时候能收敛点?”
梁泽被训得头都抬不起来,偏偏还不敢还嘴。
“别吵了,”南奚淡声开口,“呦呦还在这,你们想怎么处理都行,别当着呦呦的面。”
梁泽的目光落在南奚身上,这还是她在申江出事以后,他第一次见她。
女人一身浅棕色的风衣,短发干净利落,刚好是齐肩的长度,妆容清淡,温婉中透露着几分凌厉,她双手插兜站在那里,因为生气,从容不迫的气势暗含几分压迫感。
梁泽恍然想起去年,南奚短暂当过他几天秘书。
那时她也是这样,远远站在那里,看着他时就像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他有心想刁难,却总拿她没办法。
后来他找过很多个类似的女人。
却再没有一个,能像南奚一样,令他心甘情愿被她俯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