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漓川的眸子眯起:“还有其他男人?”
南奚察觉到不对,又快速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遍昨晚的经过。
她喝了孟漓川递来的果汁,随后便浑身难受,被一个胖男人带到这里,但是中途有人闯了进来,把胖男人带走了。
难道闯进来的不是孟漓川,而是另有其人?
南奚身上泛起凉意,对孟漓川说:“能调到昨晚的监控吗?”
孟漓川摇头:“一早就让邱闻去查了,但是监控坏了。”
“这么巧?”南奚挑眉。
这种规格的会场,监控设备都是定期有人检查的,就算坏也不可能全部坏掉,除非有人提前布置。
可不论是那个胖男人,还是后来闯进来的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线索在这里中断了。
清晨的风顺着窗户扑进来,扬起白色的纱帘。
南奚的视线被吸引,恍然想起这里是一楼,如果有人想跳窗离开,也不是没可能。
放下奶黄包,南奚起身,走到床边往外看。
窗户下面是一片灌木丛,在茂密的树枝间,挂着几缕藏蓝色的丝线。
南奚手伸出去把丝线捡起,孟漓川走过来,一眼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我会让邱闻再去查外面的监控。”
南奚点头:“嗯,有消息了通知我,时间不早了,你也要回去上班了吧。”
话题突然跳跃,孟漓川差点儿没跟上:“嗯?”
南奚把丝线放进兜里,转身往外走:“你要是还没吃饱,就留在这吃吧,我先回唐氏了。”
南奚说走就走,除了走路还有些一瘸一拐,完全看不出昨晚经历了什么。
孟漓川又一次失笑。
他总觉得,如果不快点跟上南奚的脚步,就要被她甩在身后了。
-
南奚从会场离开,直接打车去了唐氏集团。
与第一天来相比,今天集团的人见到她,神色中多了几分之前没有的恭敬。
“南总。”
“南总好。”
南奚所过之处,一声声“南总好”不绝于耳,南奚一一点头颔首,算作回应,她步履不停,直接来到了唐栩的办公室。
已经九点了,唐栩还没来。
南奚刚转身,便看见唐栩的女秘书拿着几件熨好的西装外套走进来,唐栩的衣服以深色为主,大多数都是黑色,但也有深灰色或者棕色。
她想起唐栩昨晚的外套,好像穿的是藏蓝色。
南奚心尖一跳,拦住女秘书:“唐栩的衣服都是你在负责吗?”
女秘书答道:“我只负责董事长的职业装,比如这些西装外套和领带之类的,送去干洗熨烫好后,再放到董事长办公室的休息室里,方便他随时换取。”
南奚问:“那他昨天穿的藏蓝色西装呢,现在在哪?”
秘书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董事长没有把这件衣服交给我。”
“知道了,你去吧。”
南奚望着秘书的背影陷入沉思,背后忽然传来唐栩的声音:“怎么站在这,进去坐。”
南奚回头,见唐栩今天穿的是黑色西装,她不动声色地打量他一眼,笑着说:“有事想跟你聊。”
“昨晚的事?”唐栩迈步走进办公室,一指沙发,“坐。”
南奚顺势坐下:“你怎么知道?”
唐栩无奈地看她一眼:“你昨晚发言之后就消失了,紧接着孟漓川就把会场的所有人都赶走了,你想让我不联系到你都难。”
刚巧秘书从他的休息室走出来,唐栩让她泡两杯咖啡。
南奚说:“昨晚的确出了意外,但孟漓川在,我没什么事。”
唐栩点了点头:“那就好。”
南奚观察着他的神色,试探着问:“除了这些,你昨晚还有看到什么异常吗?”
唐栩仔细回想一番,认真道:“没有了,我本来还想去找你,但是被孟漓川的助理拦下了。”
这样的说辞,找邱闻验证一番就可以知道真假,没必要撒这么拙劣的谎。
南奚笑了笑:“那就没事了,我先去忙,等会儿还要开会。”
离开前,南奚垂眸,看见唐栩的右手手背上有几道红色的划痕,伤口已经结痂了。
唐栩也注意到她的眼神,大方展示给她看,叹了口气:“邱闻抓的。”
南奚没想到邱助理这么泼辣,讶然道:“我替他向你道歉。”
唐栩挥了挥手:“算了,都是为了你好,我不是爱计较的人。”
秘书进来送咖啡时,南奚刚好和她擦身而过。
唐栩还坐在沙发上,看着手背的伤口若有所思。
秘书把咖啡放下,站在原地踌躇着,不知该不该开口。
唐栩掀起眼皮,语气是彻骨的寒凉,与在面对南奚时是截然不同的态度。
“还有事?”
秘书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地说:“刚才,南总问我,董事长您平时的衣服都是怎么处理。”
唐栩哼笑一声:“还问了什么?”
“还问了您昨晚那件藏蓝色外套去了哪,我说我不知道,她就没再问了。”
唐栩端起咖啡:“回答得不错,下去吧。”
秘书狠狠松了口气,忙不迭退了出去。
她自以为自己做得很好,可才刚回到工位上不久,她就收到了人事的邮件。
她被开除了。
办公室里,唐栩叮嘱完人事处理好秘书的离职手续,整个人都陷进了符合人体工学的真皮座椅里。
桌上电脑放着悠扬的纯音乐,他把腿搭在桌面上,闭眼聆听,手指随着音乐节奏轻巧椅子扶手。
没多久,电脑屏幕上弹出杨空的消息。
「都已经处理干净了,死人再也开不了口了。」
唐栩缓缓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
他看向自己的手背,那里是昨晚从窗户上翻下来时,不小心被灌木丛树枝刮到的,连袖口都被勾开了线。
当时情况紧急,他顾不得那么多,重新绕路返回会场,故意去挑衅邱闻,他倒是护主心切,推了唐栩一把。
唐栩便顺势倒在地上,那么多双眼睛都看见了,他的伤也有了新的来处。
计划失败不算什么,唯一可惜的就是,那么美好的一道菜,白白便宜了孟漓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