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漓川向后靠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呦呦,是南奚的孩子。”
梁泽听说过呦呦,孟夫人之前总把呦呦带出来玩,这孩子也听话乖巧,模样精致,很讨人喜欢。
正因如此,梁泽更加震惊了。
“呦呦是南奚的孩子?!”梁泽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呦呦看着都五六岁了吧,南奚哪来这么大一女儿——”
梁泽忽然想起来什么:“不会是,许砚的吧?”
孟漓川扯了扯唇:“你们都认为是许砚的。”
“不然还能是谁的?”梁泽撇了撇嘴,“算算时间,许砚六年前去世,如果他走之前,真的和南奚留下了一个女儿,刚好也就是呦呦这么大的年纪。”
梁泽成功说服了自己:“南奚也真行,一声不响地就生了个女儿,还瞒着我们所有人,要是你妈现在知道了,那她岂不是……”
说着说着,梁泽自己都打了个寒颤。
孟夫人有多喜欢呦呦,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说是当成亲孙女养都不为过。
要是让孟夫人知道,这是南奚偷偷生下来的,还是许砚的女儿,孟夫人气晕过去都有可能。
梁泽又问:“孟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孟漓川保持着望天花板的姿势没有动,两眼无神,整个人像一棵颓败凋零的残枝,了无生气。
梁泽戳了他一下:“孟哥,你别这样,我害怕。”
孟漓川没头没尾地问:“这孩子,就不可能是别人的吗?”
“你开玩笑吧?”梁泽觉得他孟哥八成是疯了,“这孩子不是许砚的,还能是谁的?难不成南奚给许砚戴了绿帽子?”
梁泽发动了自己的想象力:“不过南奚也是,为什么要瞒着偷偷生孩子呢?”
闻言,孟漓川的眼珠动了动。
紧接着,梁泽又说:“为了防许砚那个好赌的妈也说不准,我可听说了,许砚那个妈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真要是把孩子放在奶奶身边,指不定要生出多少幺蛾子。”
孟漓川的眼里又恢复一片死寂。
“总之,虽然我不是很喜欢南奚这个人,但我觉得她还是挺正直的,应该做不出给许砚戴绿帽的事。”
孟漓川坐起来,弓着腰,两个手肘搭在膝盖上,看起来莫名颓唐。
“是啊,她是正直。”
孟漓川说着,又开了一瓶酒。
梁泽拦都拦不住,搞不懂南奚有了个孩子而已,孟漓川怎么能把自己喝成这样?
功夫不负有心人,孟漓川终于把自己喝倒了。
梁泽为了夺酒,酒瓶子拿下来就往自己嘴里灌,生怕被孟漓川再抢了去。
折腾下来,包间里倒了两个。
贺婷第无数次进来送酒时,看见两人不省人事,东倒西歪的样子,魂都快吓飞了,赶紧拨通了南奚的电话。
“喂,南奚,你快来啊!”
—
七里湾,南奚给呦呦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呦呦站在新家的床上蹦蹦跳跳:“好舒服!这里比孟奶奶家里还舒服!”
孟家的东西都是最好的,估计一个床垫都能抵南奚这一屋子家当。
南奚点了点呦呦的小脑袋:“你又哄妈妈,是不是?”
呦呦在床上打滚:“才没有呢,这里有妈妈的味道,所以才舒服。”
南奚心里一软,把呦呦抱过来,看她现在状态还好,才问道:“今天早上是怎么回事,不是和孟奶奶去吃早餐吗,怎么跟别人走了?”
提到这里,呦呦又低落下来:“因为我在卫生间碰到的阿姨告诉我,她知道我爸爸在哪。”
南奚一时无言,她一直以为呦呦不在意有没有爸爸。
“然后呢?”南奚问,“就是墓园那个奶奶把你带走的吗?”
呦呦摇摇头:“不是,是另一个阿姨,她让我钻进行李箱里跟她玩一个游戏,她就把我带出去找爸爸,我就答应她了,到外面我才见到那个……”
呦呦不愿意叫刘文秀奶奶。
南奚没有强迫她:“妈妈懂了,没关系的呦呦,已经没事了。”
“妈妈,我错了,我不该听陌生人的话。”呦呦趴在南奚怀里,小声向她道歉,“我当时只是,太想见到爸爸了。”
南奚鼻尖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呦呦以后再也不想爸爸了,呦呦只跟妈妈在一起。”
说着,呦呦抱得更紧了些。
南奚也回抱着她:“是妈妈的错,妈妈一直都忽视了你对爸爸的需求,才让坏人有机可乘,都是妈妈不好。”
南奚天真以为,呦呦有她就够了,再加上呦呦足够懂事,从来都没主动提起过爸爸,所以她从未想过,不论再坚强的孩子,心底其实都是渴望父爱的。
可是刘文秀却将呦呦带到了墓园。
想到这里,南奚心底泛起寒意。
呦呦没事就算了,如果呦呦真的被刘文秀吓出阴影,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刘文秀。
没多久,呦呦就睡着了。
南奚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享受着这片刻宁静。
突然,电话响起。
南奚怕打扰呦呦,赶紧拿着手机出去了。
“喂。”
“喂,南奚,你快来啊!”
贺婷火急火燎的,南奚让她别急:“你说清楚,出什么事了?”
“孟总和梁总在我这里,两个人喝了十几瓶酒,现在都晕过去了!”
“什么?”南奚不自觉抬高声音,“喝那么多,是想死吗?”
贺婷:“别说这么多了,你快过来吧,就他们俩在这,连个助理都没有,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南奚回头看了眼房间,她实在不放心就这么把呦呦一个人放在家里。
“你先等等。”
南奚挂断后转而打给了邱闻,让他去醒狮一趟。
“南总助,我现在在派出所,处理呦呦的事情,这边还需要我做笔录,我一时半会儿可能也走不开。”
“好,辛苦你了,你先忙吧。”
南奚还在犹豫,想了想,打给了梁纭。
孟漓川的未婚妻,梁泽的亲妹妹。
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梁纭听说两人在醒狮喝昏过去,二话不说便往那边赶。
南奚松了口气。
总算是把事情办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