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纭看了眼南奚的神色,手指悄悄在下面扯了扯孟漓川的裤子。
“漓川哥,你好端端地提这个干嘛?”
梁纭小声抱怨,认为这样是戳了南奚的痛处。
转头又安慰南奚:“南奚姐,你别往心里去,漓川哥不是故意要这么说的,毕竟他是许砚最好的兄弟,肯定知道你们俩感情恩爱。”
这番话说完,南奚从后视镜里看见孟漓川的脸色沉了下去。
南奚笑了下:“谢谢,不过也没什么,提就提了。”
梁纭松了口气:“南奚姐,你能想得开就再好不过了。”
梁纭自然是听说过当初许砚和南奚的事情,在她看来,南奚一定是对许砚用情至深,否则怎么可能会守着许家六年,至今都没有再找过男朋友。
虽然南奚订过婚,但是以她的相貌和能力,还有孟家的支持,哪怕再找一个豪门子弟都不是什么难事。
想到这里,梁纭问道:“不过南奚姐,你真的不打算再找男朋友了吗?”
南奚看向孟漓川,自从刚才被梁纭“提点”后,他就再没说过话了。
不过答案是什么,跟孟漓川又有什么关系呢?
“应该不会了吧。”南奚说。
梁纭叹了口气:“你对许砚还真是钟情,只是可惜了。”
至于可惜什么,梁纭没有说完,但南奚也知道。
谁知孟漓川忽然嗤笑一声:“是啊,钟情得很。”
这话听起来可不像是祝福,阴阳怪气的。
梁纭蹙了蹙眉,不太喜欢孟漓川这样说话。
不知是不是梁纭的错觉,她总感觉孟漓川不太高兴,尤其是在南奚说完那句话以后。
南奚坐在后面,安静地看向窗外,没有再说话。
在孟漓川面前,她说什么都是错的,从来没有选择。
其实她从六年前走到现在,一直都是身不由己。
所有人都认为她答应了许砚的求婚,那就一定深爱许砚。
就连她真正爱的人,也是这么认为。
—
车子驶进孟家老宅。
院子里还停放着两辆豪车,其中一辆南奚认得,是梁泽的车。
一下车,梁纭便雀跃道:“看来爸妈和哥哥他们都已经到了,我们赶紧进去吧。”
南奚缀在后面跟着他们走进去。
一路行至客厅时,孟老爷子和孟夫人正和梁家的人交谈甚欢。
孟老爷子是孟漓川的亲爷爷,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依旧精神矍铄。
孟漓川的父亲去世的早,幸亏有孟老爷子一己之力支撑着,才没让当时年纪还小的孟漓川陷入权力斗争的漩涡中。
南奚他们走进时,孟老爷子率先抬手招呼:“南奚,你可有段时间没来看爷爷了!”
“最近公司有些忙,所以来的少了,爷爷你身体还好吗?”
孟老爷子拉着南奚的手:“好!我好得很,还能再活二十年,看这小子结婚生孩子呢!”
客厅众人都笑了,孟夫人拉着梁纭:“你这丫头最近也瘦了,是不是孟漓川在公司压榨你了?”
梁纭笑容羞赧:“孟阿姨,漓川哥才没有压榨我,他在公司很照顾我的,南奚姐也很照顾我,平时教我很多东西。”
孟夫人满意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唯独梁泽冷哼一声:“教你?谁知道她是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原本其乐融融的氛围霎那间安静一瞬,梁世安拍了梁泽一巴掌,低声道:“你给我看清这是什么场合再说话!”
梁泽算是老实了,但表情还是不服气。
孟夫人见状忙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移步到餐厅一起用餐吧。”
方才的事这才算是翻过一页,一群人往客厅走。
南奚落在最后,孟夫人慢下脚步到她身边,安抚道:“小泽这孩子就是有口无心,他本质不坏的。”
南奚笑笑:“我知道的,您放心,我没往心里去。”
孟夫人松了口气:“好孩子。”
说完,孟夫人便又绕到前面去,陪着梁家一家四口,有说有笑的。
南奚扯了扯唇角,心里只觉无趣。
尽管孟夫人对她好,孟老爷子也待她亲昵,但是她终究只是个外人,比不得梁家。
哪怕梁泽出言不逊,孟家也只有让她忍耐的份。
这六年来,在孟家面前,孰轻孰重,南奚看得很清楚,把自己的位置也摆的正。
落座时,一张长方形桌子,孟老爷子坐在最上首,下面左边依次坐着梁家一家四口。
孟夫人坐在右手边,孟漓川挨着她坐。
南奚还在犹豫,她不想坐在孟漓川身边。
可是孟漓川已经拉开了他身旁的椅子。
最上首的孟老爷子招手:“南奚快坐,今晚啊你算是咱们孟家的人。”
没办法,南奚只好依言坐在孟漓川身边。
等坐下后,南奚才知道孟老爷子的话是什么意思。
“正好,今晚咱们两家的人也都齐了,许砚和漓川从小一起长大,南奚我更是一直都当亲孙女的,只是可惜了,许砚这孩子走得早。”
孟老爷子语重心长:“既然以后小纭是要嫁给漓川的,那这就是咱么两家的大事,必须得聚齐了说……”
南奚忽然耳鸣一瞬,大脑僵滞,后面只看得见孟老爷子的嘴张张合合,却再也听不见一个字。
她满脑子只有一句话:小纭以后是要嫁给漓川的。
难怪林琳会对她说那些话,原来梁纭进入孟氏,的确是一早就安排好的。
像孟漓川这么难搞的人,至少得把人放在他身边,提前看看他的态度,省得再因为一门亲事得罪了人。
而现在孟老爷子既然能讲这话放到台面上,就代表,孟漓川是同意了的。
就连林琳也说,孟漓川对梁纭格外包容……
南奚下意识看向孟漓川,却发现他也在看她。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南奚的眼神慌张躲闪。
倏然,她桌子底下的手指被人勾住了。
孟老爷子还在滔滔不绝:“以后你和小纭一定要相敬如宾,把日子过好,你小子听见没有?”
孟漓川漫不经心地嗯了声。
不安分的手指却在桌面之下,轻轻地、一下又一下拂过南奚柔软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