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二天,下午夏娇开车过来接我,拉开车门我正要上去,看到副驾驶位上坐着二叔。
二叔嬉皮笑脸:“娇娇告诉我,晚上聚会可以带家属,我就厚着脸皮跟来了。”
我知道,二叔想看着我们两个,怕搞出什么事。
夏娇在他的眼里是重点保护对象,生怕我染指一下。
人家爹跟着闺女,我还能说啥,只能坐在车后座。
夏娇说,咱们三人过去,不能空着手,她昨晚订了个大蛋糕,就算咱们仨一起订的。
二叔现在有钱了,非要把蛋糕钱转给自己闺女。夏娇肯定不要,两人开始撕吧。
到了蛋糕店,拿了这个三层的大蛋糕,我抱着坐在后座。
二叔不满:“小农,你掏钱了吗,怎么像你买的似的。”
夏娇一边开车一边说:“我买的就是我哥买的,我们两人不分那么清楚。”
从后视镜能很明显看到,二叔老脸,腾一下就白了,眼珠子冒火。回头狠狠瞪我一眼。
我低着头没敢和他对视,我是招谁惹谁了。
到了刘光地的风水堂,陈会计带着他儿子陈音翰已经到了,大厅里摆着八仙桌,上面放着瓜果梨桃,摆着饮料茶水,热热闹闹的,就跟过年一样。
我放下蛋糕,就听到身后传来银铃一般的声音:“哥,谢你了。”
回头去看,正是刘元贞,她穿着上白下黑的一套家居服,披着头发,戴着黑边眼镜框,很有点邻家有女初长成的意思。
手术之后的她,已经有了少女的风韵,离着一步远,就能闻到身上飘来的体香。
我有点手足无措,没想到她洗净铅华,蜕变重生,会变得这么漂亮。
“那什么,”我嗓子眼干渴:“蛋糕是我和你娇姐一起买的,你别光谢我啊?”
二叔瞪我一眼,那意思是,蛋糕钱你掏了吗?
“都谢。”刘元贞笑,很自然地过来搂住我的胳膊:“你谢,娇姐我也谢。”
她这么一过来,我被少女的清香给顶懵了,长这么大就没闻过这么自然香的关系,脚底下就跟踩了棉花差不多。
这时,刘光地端着茶水笑笑呵呵走出来,一眼就看到刘元贞挽着我的胳膊,脸顿时一沉:“贞贞,那么大姑娘没个深沉,去,进去把果盘拿出来。”
刘元贞冲我悄悄吐了一下小舌头,蹦蹦跳跳进厨房了。
刘光地来到我跟前,笑着说:“小夏来了,跟我到外面来,有个东西帮着拿一下。”
我就知道没好事,还是跟着他到了门外。瞅着没人,刘光地一把搂住我的脖子,恶狠狠地说:“臭小子,离我闺女远点,听明白没有?”
我呲牙咧嘴:“是她招的我。”
“那你就非上钩?跟我玩半推半就?”刘光地咬牙切齿:“我就这么个闺女,这么个亲人,她要有点什么事,我跟你玩命!”
“老刘,至于嘛。”我把他的手掰下去。
这时候陈会计出来吐痰,笑着说:“老丈人和女婿说啥悄悄话呢?”
刘光地一瞪眼:“姓陈的,这话你再说一句,你就给我滚!”
陈会计本来也是开玩笑,讪笑说:“好,好,我错了,我嘴臭。”
晚上人到齐了,大家围着八仙桌团团围坐。我这么一看,好家伙的,刘光地护着刘元贞,二叔护着夏娇,全都离着我远远的。
这饭吃的那叫个没滋味。
吃完喝完,推出蛋糕,热热闹闹的把蛋糕一分,这时候就到了夜里九点。
刘光地道:“一会儿斋醮开始了,我带着闺女过去,哪位跟我们一起去?”
大家互相瞅瞅,说反正也没啥事,咱们这一大帮子都过去看看。
门外停着四五辆车,我上了林秀秀的车。众车出发,一起开了出去。
今晚其实天气挺好的,风也不大,但不知怎么。路上人并不多。
几辆车开的方向,我是越看越古怪。
头车是刘光地的车,其他车只是跟随。看着外面的夜景,我心中的疑虑越来越甚。
我们去的方向,竟然是江边公园。
这几天晚上,我几乎都会来到这里,入定之后,用心念联系婴儿。此时再次因为别的缘故来到这里,内心的古怪之感,都快溢出来了。
车子在停车场停下,从车里下来,就看到江边公园里有不少人在,齐聚江边,那里有星星点点的灯火,不知道在干什么。
刘光地和刘元贞在前面,众人在后面跟随,进入公园深处,来到江边。我们分开人群进去,只见靠着江边栏杆处,站着七八个道士,还有几个和尚。
这些道士全都是红色道袍,上戴发冠,脚踏步云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法器。有铃铛,有小锤子,还有桃木剑什么的。
刘光地带着刘元贞过去,和为首的道士打招呼,我在后面这么一看,居然认识。
那天我懵懵懂懂走向江边,有个眼镜男拦住了我。
眼前这位道长。就是他。
他们聊过之后,刘光地走回来,把我们这些人叫在身边说道:“今天的斋醮对象,主要是针对江边大桥那边。”
“那些自杀者?”陈会计问。
刘光地点点头。
江边大桥是我们市非常邪性的一个地方,中间是快速车道,两侧是人行道,经常能看到夜跑的人。
人行道最大的功能,其实是给自杀者提供平台。前几年,几乎每年都要死掉上百人,各种原因,有的莫名其妙就从桥上跳下去。
去年,有个外地的视频博主在这里拍段子,无意中拍到一个自者从桥上跳下去。
那天起大雾,一个人“嗖”的从桥上蹦下去,然后没影了。整个过程被完整拍摄下来,视觉冲击力相当强。
视频一下就火了,上了热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