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的是个男人,身材不错,像是运动员,脸上戴着一幅猫脸面具。
男人来到我面前,蹲了下来,“说吧,你到底从哪来的,来这儿为了干什么?”
“你又是谁?”我问。
男人飞出一巴掌打向我的脸,我反应极快,半空抓住,“哥们,有事说事,别动不动就打人。”
男人放下手,倒也不生气:“你们自打进村我就知道了,观察你们有段时间了。你那个朋友倒像是有些来历的,你是什么东西?”
“我不是东西。”我笑了,扶着墙慢慢站起来。
这么多猫围着我和他,喵喵叫个不停,看着我目露凶光。
我说道:“我真的是滨城来的。滨城有个清虚门你知道吗?说了你也不知道。我们不图别的,就是为了那口箱子。”
男人低头沉吟,然后道:“如果没有我救你,你在雷老五手底下活不过今晚。”
我有点不服气,没说什么,只是哼了一声,心有不甘,未必能落下风。
男人道:“我也在找那口箱子。”
我一惊:“你也不知道?你到底是谁?”
男人道:“回去告诉钢岭来的朋友,咱们可以坐一起谈谈。”
“可以是可以,但你要真诚待人吧,把面具摘下来。”我说。
男人站起来,明显有些动气:“你们爱谈不谈。”他凭空打了一声哨,所有猫的毛都支棱起来。
又是一声哨,所有的猫窜上窗台,顺着破窗跑了出去。
男人身形极为矫捷,脚尖点地,飞身上窗,回头看我:“咱们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看看谁先能找到那口箱子。”
说着,他扶着窗棂框,钻了出去。
我咳嗽一声:“朋友,你也太着急了,我也没说没得谈啊。漫天要价就地还钱,这个道理你没听过。”
他都没回头,闷哼一声:“我告诉你,你今晚闯大祸了。雷老五本来已经成妖,成为妖尸,但还不至于祸害人。你把衣柜里的封印给打开了,知道不?”
“封印?”我愣了。
男人道:“雷老五一直在找封印,他的照片上插着三根开过光的棺材钉。有这东西在,他就闹不了妖。现在封印让你打开,棺材钉也破了,他以后会肆无忌惮祸害乡里。”
我听得心噔噔跳:“你别危言耸听。”
男人闷哼一声:“不找到箱子,我们谁也压不住他,你好自为之吧。”
他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此时废宅里只有我一个人,四周静悄悄的,时间似乎都凝固了。
我感觉有一股冷意,打开手电照着破败的衣柜。我过去把柜门都踹开,后面用报纸封着的内壁破了大洞,暗格全部崩塌,香炉打翻,一片狼藉。
照片也没有了。
我忽然想起什么,用手电照着地面,终于找到了,是三根棺材钉。
我不知道这东西还有没有用,还是捡起来放进包里。
这里越来越冷,怕雷老五再回来,我赶紧从废宅里出去。到了院子里,借着月光,就看到院子里有一串大脚印。
我上去比量了一下,脚印比我的脚至少大一圈,起码的43脚。没有穿鞋,脚印呈深黑色,在院子里踩出一串,直奔院门外。
我一惊,来的时候院子里还没有呢,刚刚能从废宅里出去的,只有一个人,就是雷老五。
猫脸面具男说,雷老五已经成妖。看看这大黑脚印子,说明妖气很重。
我赶紧从院子里跑出去,追踪大黑脚印,黑脚印一直来到河边,就没了踪影。不知道是淌水而过,还是怎么的,反正是平地消失了。
隔着这条河看过去,对面便是灯火通明的村民家里,此时正是起烟造饭的时候,夜空中炊烟飞出,随风而散,一派烟火气。
村子很祥和,我却生出一股强烈的寒意。
雷老五成妖,没了封印,而脚步失踪的方向正是村子里,下一步就要祸害乡里?
不行,得赶紧找到他!
箱子反而排在第二位了。
今天晚上如果不是我撕破了柜子内壁,封印的照片也不可能被他找到。
我从桥上跑过去,到了对岸,又打着手电仔细检查河岸,没有发现脚印。
夜已经很深了,河滩寒冷刺骨,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手电的光斑落在地上。
照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但心脏就莫名跳得很厉害,眼皮子也在抖。
隐隐预感到一股大祸即将临头。
我赶紧跑回村,来到村委会。
村委会有厨灶,还有小食堂,此时村长和村里几个骨干正在和梁衡喝酒,夏娇在旁边坐着,蹙着眉不说话。
见我进来,她这才展开眉头:“你去哪了?”
众人放下酒杯,一起看我。
梁衡道:“老夏啊,你别挑理啊,本来招呼你喝酒的,你突然就没影了。”
“不是这个事。”我喉头动了动,“那啥,你出来一趟,我跟你说点事。”
梁衡放下酒杯站起来,夏娇也跟着出来。
刘村长皱眉:“我说几位高人,有什么话不能说吗?是和我们村有关系吗?”
梁衡用目光看我,我有些犹豫。
刘村长道:“和我们村有关的事,就直说吧,别藏着掖着,我们听听怎么回事。”
我想了想,也应该让他们知道。提前防范雷老五,总比让他突袭强。
我坐在酒桌上,把刚才在废宅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说了。
整个过程里无人说话,静的落根针都能听见。
夏娇紧紧抓住我的胳膊,惊得嘴都合不拢。
刘村长听着这段经历,更是脸色苍白的可怕。
不过在这里,我更改了一个小细节。我没说是自己先把内壁撕破,导致雷老五发现了封印,而是说,去的时候我发现雷老五发现了封印,然后我们才起了争执。
这个细节非常重要,就怕村里把黑锅扣我脑袋上,如果到时候真的死了那么几口子,我的罪过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