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墙头往外撇了一眼,就看到来了一帮农家汉,把夏娇控制住。夏娇没有挣扎,知道挣扎也没用。
梁衡正蹲在墙头。一个汉子大吼:“下来!赶紧下来!不下来弄死她!”
梁衡迟疑了一下,举起双手:“别动,我马上下来。”
他回头给了我一个眼色。意思是快跑。
这时候有人看到我了,大喊:“里面还有一个!”
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我没有多考虑,转身就跑,跑进凶宅的大瓦房里。
我蹲在窗户后面,看到梁衡被人拽下墙头,也被抓了。
外面吵吵得厉害,村民要进来抓我。吵吵了一会儿,是雷声大雨点小,好像他们都不敢进这个院子里。
然后就看到梁衡和夏娇被抓走了。
这些村民没那么粗鲁,只是用绳子倒剪两人的双手,牢牢捆住,并没有太过分的举止。
按照夏娇和梁衡的口才,这些村民应该不会难为他们,最差的结果也无非押送到派出所,私闯废宅什么的。
这么个凶宅,村民内部可以随便翻,外人来了就要抓,上哪说理去。
等了一会儿,外面没动静了,我找了个僻静地方点燃一根烟,思考下一步怎么办。
一是要找到法器五色女的下落。
二是想办法营救梁衡和夏娇。
三间房应该是没什么发现了,还是先看看那两个人的情况再说。
我从院子出来,瞅着左右无人,翻墙而出。然后一路蹑足潜踪,跟着地上大片散乱的脚印走,绕过两条街,终于找到了他们的所在。
这里有个院子,应该是村委会,一通大瓦房,其中有间房开着窗,能看到梁衡和夏娇的身影。
一个老头披着衣服,正在训斥他们,言语很激烈,大概意思是问他们是从哪来的,为什么要做小偷,进宅子里想偷什么东西。
夏娇低着头不说话,梁衡也面无表情。
老头掏出手机摆弄,看这意思,明显是想把两人送进去,正在打电话联系。
他们送进去,最差结果就是拘留几天,倒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但毕竟进去遭罪,还会留下案底。
能避免这件事还是避免,不光他们遭罪,还耽误这边的事。玄武观那边治疗袁祺敏,还等着我们找到五色女法器呢。
我绞尽脑汁,掏出手机,实在不行就给雪姨打电话吧。她在东北一带还是有些人脉的,或许能让两人免去牢狱之灾。
这时梁衡一扭头,无意中看到了藏在外墙的我。他眉头紧锁,冲我做了个眼色,意思是赶紧走。
我这时候就不能听他的了,正要打电话给雪姨,屋里有人拿过梁衡的随身挎包。
拉开拉链,大头朝下,里面稀里哗啦倒出一堆东西,有桃木剑符咒,还有八卦镜之类的东西。
老头本来在打电话,已经响了,看到这些东西之后,他的态度为之一变,赶紧把电话挂了。
“这是你的东西?”老头问梁衡。
梁衡点点头。
“你是道士?”老头问。
梁衡道:“不算道士,没有法号,也没有度牒。不过我出身道家宗门,前几天正在钢岭拜会长春道长,在那里小坐了片刻。”
老头被唬的一愣一愣,眼睛眨巴眨巴看着梁衡。
梁衡道:“长春道长是铁纱山主持,我们讨论了一些道法,还讲了一些过往趣闻,说起了猫脸老太太的事。”
旁边有个村民来了兴趣,兴奋地说:“你们也知道猫脸老太太啊?我记得小时候因为这个事,学校都放假了,要求小学生出门的时候,一定要搭伙,不能走单,否则被猫脸老太太抓到就给吃了。”
老头站起身:“真有猫脸老太太?”
“有。”梁衡道:“后来抓住送到铁纱山,是长春道长还有几个师兄一起用碾子把她压死,魂飞魄散。我在山上的时候,长春道长还带我去后山看过那个大碾子。”
梁衡一边说一边比划,“这么大,上面都血淋淋的,估计是碾猫脸老太太时留下来的。”
老头和周围的村民都被震住了。老头眨眨眼,赶紧反应过来:“快,快,给道长解开绳子。”
他们上来帮着梁衡和夏娇把绳子解开。
梁衡舒了口气,随窗看出来,我站起身,点点头。
老头顺着他的目光往外看了看,看到了我,赶紧说:“果然还有一个,赶紧请进来吧。”
我料想老头不会使诈,便大大方方走进了村委会,来到了屋里。
果然他们把我们当贵宾对待,请到上座,老头让人泡来茶水。
大家一介绍才知道,这老头是村长,姓刘。
刘村长和我们说,今天有人上村委会汇报,说来了几个外村人,鬼鬼祟祟正在打老宅的主意。我们怕进来小偷,便过去看房子,谁知道把你们逮住了。
梁衡也编了一套瞎话,说铁纱山的道长告诉说,这个村子里有凶宅,特别凶,所以派我们来镇宅。
“确实特别凶,”刘村长打开话匣子:“你们不知道啊,自从老雷家一家人死了之后,房子见天闹猫。”
“闹猫?”我眉头一挑,想起凶宅里见到的那只肥猫。
“对,天天晚上叫,就跟哭坟似的,周围人晚上觉都睡不好,真是吓死人。”
“村长,你给道长说说无赖的事。”旁边村民提醒。
刘村长说:“我们村有个无赖,行二,我们都管他叫二赖子。老雷家一家人死了之后,房子空下来,谁也不敢去,他就敢去!当天晚上去的,一宿没出来,第二天胆大的进去看,他死在凶宅里。”
“哦?怎么死的?”梁衡问。
“说是心脏病,应该就是吓死的。”刘村长说,“最怪的是,发现他尸体的时候,他的脸被猫啃下去一大半,都没下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