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掏出手机,对着照片拍了一张照,留着作为证据。
我在屋里翻找,反正也没有人。我确定这一切都是戏,也不惯毛病,把所有柜子都拉开,里面的东西扔在地上。
无非就是一些破衣服,还有陈年旧物,没有什么价值。
翻来翻去,就在略有些失望的时候,在墙上一个镜框里发现了两张病历单。
第一张病历单的名头,写着朱梅两个字,旁边贴着照片。
这张照片是一个小女孩,大概五六岁的样子,看起来眉眼确实像是朱梅。
从事情发生一直到现在,我已经见过朱梅几个年龄段的长相了,失踪时的十五岁,全家照合影的十岁,现在又是病历照的五六岁。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乱糟糟的房间,浑身发凉,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我有些害怕,竟然又不知道在怕什么。
我一直坚信这是一场戏,但现在又有点含糊了。这含糊不要紧,我做出的所有推论都要推翻,这是最难受的。
难道真有朱梅这个失踪者?
病历诊断是不稳定性心绞痛,检查结果是冠状动脉粥样心脏病。下面是服药情况,每天要吃什么阿司匹林,还有硫酸氢氧吡咯之类的药物,我听都没听说过。
最后是心脏彩超的检查。
我越看越是心惊,思绪开始混乱。假如,我说的是假如,这一切不是演戏,是朱梅真的失踪了。
整件事就太扑朔迷离了。
朱梅失踪的地方,就是这里。
听赵大姐说,朱梅失踪之后,他们家找过警察,找过志愿者,找过救助队,都在此地反复检查过,但没有朱梅的下落。
这有个很明显的解释。
那就是朱梅和我们的境况一样,进到了鬼打墙里。
也就是说,朱梅很可能现在就在这里,或是附近,我们在同一个空间。
好了,下一个问题很重要,为什么这里会出现朱梅的照片,以及她的病历单?
我有理由相信,在朱梅失踪之前,这里已经存在了。那么有没有一种可能,朱梅和我一样,当时也来到了这里,也看到了照片和病历单,她当时也坐在我现在的位置上?
这么一想,我全身发寒,后脖子汗毛都竖起来了。
此时整个房间寂静无声,空无一人,甚至连风声都听不到,诡异的让人窒息。
朱梅就是看到了这些,所以才决定留下来的?
那么构建这里的人,手笔得相当大,非常厉害。
他构建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朱梅陷入此中,是不是已经被这个人关起来了?他算计朱梅的目的又是什么?
好多个为什么。
我越琢磨越是身上发凉。
我放下朱梅的病历单,然后翻看下一张病例。
下一张病例的病人叫万天宇,看照片是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非常瘦削,脸上都嘬了腮。
他得的病和朱梅差不多,都是心脏出问题了。
我想了想,一时不得其所,用手机进行拍照。
呆坐了一会儿,想把这些线索串在一起,想的脑瓜子疼。实在有点坐不住,站起来转了一圈,找到一把破凳子,直接踹断凳子腿。
抄起这个凳子腿,在墙上磨了磨,是个相当趁手的防身武器,比树枝子要强多了。
我下一个计划就是去二楼。
刚才搜屋的时候,我发现了通往二楼的走廊。
我把背包背好,双手抄着凳子腿,小心翼翼穿过走廊,来到楼梯前。
往上看,楼梯上面的二楼散发着红彤彤的光,看起来很诡异。
我咽了下口水,做个深呼吸,然后踩着楼梯一点点往上走,尽量不发出声音。
到了楼上,一开始视线根本无法适应,到处都是暗红色的,让人头晕。
我蹲在楼梯口适应了好一会儿,看到原来顺着屋顶有一排红色的灯笼。
里面不是燃火的,是亮着暗色的灯泡,再透过灯笼外皮散出来,让眼睛非常不适应。就像是空气中都流淌着浓浓的血液。
我顺着墙壁,一点点往里进,进到一个没有门的屋子里。
我小心翼翼来到入口,探头往里看,里面有个神位,神位下面跪着有四个男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喉头动了动,等了片刻,那个人也不动,不知道死了没有。
我看看手里的凳子腿,真要干起来,未必输他。急眼了下死手,横的还怕不要命的。
我走了进去,看看四周没什么动静,那个男人也一动不动的,胆子大了起来。我掏出手机,把这里的环境进行录屏。
然后对着神位照了几张照片。
神位上没有供奉什么神像,而是挂在墙上的一张图,这个图很诡异,像是一堆乱七八糟的黑洞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漩涡。
在这张图下面,我又看到了一张老图,便是一个心脏在中央,七根“车条”辐射在周围,形成一个闭合的圈。
我低下头,看着不动的男人,正要用凳子腿把他扒拉开,突然脑子里打了个闪,我想到了一件事!
我赶忙打开手机相册,里面存着一张照片,是刚才朱梅和万天宇的病历单。
这两个人都是心脏病。
我看着墙上的图,中间是个心脏,外面插着七根车条。图上的心脏,和这些病人的心脏病,冥冥之中有没有什么联系呢?
想了想,不得其所,需要更多的线索来推理。
我用凳子腿把地上的男人翻开,让他的面朝上。
男人躺在地上,昏迷不醒,像是睡着了,呼吸特别微弱。
一看到这个男人,我几乎第一眼就认出来了。
心噔噔跳了跳,这个男人出现在一楼的全家合照上。
当时是一家三口,孩子是朱梅,妈妈是赵大姐,而爸爸,赫然就是眼前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