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八点多,刚哥过来找我。我们退房,一起去了集合地点,袁祺敏和夏娇已经到了。
大家先去吃早饭。饱餐战饭后,刚哥驾车载着我们前往花脖子山。
花脖子山离着市区大概五十多公里,比较偏僻,山路又多,过去怎么也得两个小时。
大家在车上都没有说话,我坐在副驾驶上刷着手机,时间过得很快,再抬头的时候,已经到了二道河。
二道河是奉城下属十个城镇之一,发展真不错,看上去和大城市的市区差不多,人流如织,车辆不断。
刚哥把车停在路边,我们两人下车,抽根烟休息休息。
我问他,花脖子山还有多远。
“不远了。”刚哥指着城镇西面,那里能看到不远处的大山,苍茫连绵。
“我们要去的地方就是那。”他说。
我饶有兴趣地说:“刚哥,现在就咱们俩,你和我说说,你接这个活儿,他们给你多少钱?”
刚哥笑了:“他们指的是雪姨吧?我以前有事求过她,她治好了我老爹的病,我欠她一个人情。不拿钱也应该。”
“你就是在二道河开出租的?”我问:“收成怎么样?”
“勉强过日子呗。”刚哥不太喜欢这样的话题,烟头扔在地上,用脚踩灭:“走吧。”
我们上了车,一路开出去。大约十五分钟后,开出二道河市区,开始进山。虽然这里有环山路,但山路依然颠簸,车一直蹦蹦跳跳的。
“还有多远?”我问。
“就在前面。”刚哥一脚油开过去,停在路边。
我们从车上下来,左侧是悬崖,深不可测。右边是条山路,铺着水泥地,崎岖通往山里。
“拐进这条路,就是失踪女孩当时走的路线了。”刚哥说。
我回头看看袁祺敏和夏娇。山里有点冷,两个女孩穿着冲锋衣还是冻得瑟瑟发抖,互相搂在一起取暖。
我嘬着牙花子,遭这个罪啊,早知道我自己来都行。
“娇娇,失踪那女孩叫什么名来?”我问。
夏娇道:“叫朱梅。”
我打了个响指:“照片我看看。”
“我给咱仨建了个群,相关资料都发在群里,你看看。”她说。
我掏出手机,迎着风手指头冻木了,勉强打开手机,果然多出这么个群。
我第一件事就是点开“消息免打扰”。
里面多出来失踪者朱梅的照片和简单介绍。朱梅,今年十五岁,在奉城一所普高上学,是高一学生。
虽说十五岁还跟豆芽菜似的,但依稀能看出是个美人胚子,五官精致。我不禁想起昨晚噩梦里见到的女孩。
梦中的女孩五官游移,看不清脸部细节,从感觉上看应该就是她。
我收回思绪,正要招呼大家上车进发,夏娇忽然说:“我师父说了,找到这条路的时候,要把这个东西烧了。”
她回到车里取出一个玻璃药瓶,里面装着黑灰。
我想起来了,昨天作法的时候,失踪女孩的衣服烧成了灰,雪姨把这些灰放在这个瓶子里。
我做了个手势,示意她来吧。
夏娇蹲在地上,袁祺敏为她挡风。她把黑灰倒在地上,然后用打火机点燃。
一阵风吹来,这些黑灰燃烧起来,随着这股风扑在我们身上。我赶紧跳在一边,身上还是沾染了一些。
我有些狼狈,赶紧掸干净,看到刚哥站在上风口,黑灰一点都没落在他身上。
我心说话,果然是老油条,精明得很,看形势不对,躲得远远的。
烧了黑灰,我们上了车。刚哥把车头一拐,车子开上了这条崎岖山路,一直往里进发。
车速很慢,颠簸很厉害,车里没人说话。刚哥目不转睛看着车窗外。
我打了个哈欠,靠着车窗,外面山风很强,吹得车玻璃都嘎吱嘎吱作响。
我拿出手机,很无聊的感觉,给夏娇发了个信息。
“这个司机有点问题。”
夏娇马上回复:“刚哥?”
“是的。小心点。”我发出去。
“不会吧,刚哥是我师父的朋友。你没来的时候我们接触过,他人很好的。你发现了什么?”
我靠着车窗发着信息:“没有具体的证据,就是感觉不太对劲儿。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好吧,”夏娇回复:“我们小心一点。”
“告诉袁祺敏一声,那是个傻丫头。”
夏娇发过来可爱的表情:“不准背后说我闺蜜坏话!”
我笑了笑,正要回复,突然车子一震。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一股巨大的冲击力撞过来,昏迷的前一刻我在庆幸,幸亏系了安全带。
接下来的记忆一片混乱,我确定自己昏迷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头疼欲裂,嘴里发苦,那滋味就跟宿醉差不多。头一阵眩晕,差点吐出来。
我勉强睁开眼,眼前红糊糊的,眼睛怎么都睁不开。
用手抹了一把,黏黏的。我冒出个恐惧的想法,血,一定是血!我出血了!
我使劲儿动了一下身体,努力把眼睛睁大,终于从昏迷中恢复行动能力。
我发现自己处在一个令人恐惧的状态里。
我的整个身体折过来,塞在副驾驶座位和车门中间,安全带紧紧勒住我。我现在几乎难动一分。
我想大声呼救,可声音卡在胸口出不来。
车上听不到声音,勉强看到主驾驶位,刚哥不见了,后座不知是什么情况。
我心头发凉,此时此刻最怕的就是自己脊柱受伤,其他还好说,一旦脊椎受了伤,这辈子就完了。
我拽住安全带,使劲儿把自己从夹缝往外拽,可怎么都无法移动。
我心念一动,情急之下,翻转手腕儿,摸索到了车门扣,使劲儿一扭,嘎巴一声,车门开了,后面顿时有了腾挪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