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收起视线，凑到周淮墨身边。
周淮墨比她高，这会又站在门口挡着门框，人站得笔直。
虞遥要和他说悄悄话，只能垫着脚，尽量靠近那人的耳朵。
虞遥垫脚，刚准备说话，周淮墨突然往后退。
“行了行了，问完了就走开，别来烦我。”
随着孙老师的声音落下，门“嘭”的一声关上，周淮墨往后退了两步，撞到身后的虞遥。
而虞遥正垫着脚，被这么一撞，重心不稳，身体往后倒去。
虞遥条件反射的拽住东西，却在抓了一把空气，身体没有任何阻碍的往后倒去。
突然，虞遥的手被拽住，狠狠往前一拽。
虞遥撞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中。
男人身上檀香的味道，充斥着虞遥的鼻腔。
她揉了揉鼻子，仰头看向男人轮廓分明的下巴。
“你熏香了？”
周淮墨愣了下，神色复杂的盯着虞遥。
“现在是关心这个的时候？”
虞遥回过神来，连忙从周淮墨的怀中退出来，脸颊发烫。
“抱歉抱歉。”
周淮墨瞥了她一眼，理了理衣袖，神色如常。
“可能是洗衣服味道，你要是喜欢，可以送你两袋。”
虞遥：“……”
她要人家洗衣粉来干嘛？
虞遥清了清嗓子，客气道：“不用了，周律师，我们还是先忙正事吧。”
周淮墨“嗯”了一声，抬脚朝着楼下走去。
虞遥连忙跟上。
“这个孙老师，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虞遥跟着周淮墨上车，将自己的判断说出来。
周淮墨拧眉：“问题不是看出来的，只要没有难道切实的证据，我们谁都没办法判断有没有问题。”
也是，现在断案讲究证据，凭直觉做事，是他们普通人的风格，不是法律人的风格。
“那我们现在去哪？”虞遥又问。
“去现场。”
周淮墨启动了车辆。
上次虞遥去过现场，但是什么都没发现，还被周淮墨斥责了。
这次跟着周淮墨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然而到了地方，虞遥才发现，他们遇见了最大的问题。
“不好意思周律师，这里已经被警察封锁，不能入内。”
共霄大厦因为这次爆炸，只剩下空壳子，连大门都没有了，从远处看去，破破烂烂的一片黑。
可就是这样一个地方，此刻外围被拉上了警戒线，警戒线外，十步一哨卡，守着警察。
虞遥看向周淮墨，后者眉头紧锁，不知在想什么。
“真的不行吗？”虞遥可怜的看着那位站岗的大哥，“我们是律师，过来查找证据的，警察叔叔，给我们一个机会吧。”
“不行。”
虞遥的装可怜计划失败，只得作罢。
两人回到车上，周淮墨不说话，虞遥也不说话，气氛沉默。
过了许久，周淮墨突然启动了车辆。
“干什么？”虞遥问他。
周淮墨拧眉，语气森然：“喝咖啡。”
虞遥脑袋上缓缓的打出一个问号来，此刻是喝咖啡的时候？
她本以为周淮墨是开玩笑的，直到周淮墨带着虞遥进了咖啡店，坐下后并且点了一杯美式，虞遥才知道，这并不是在开玩笑。
“周律师。”虞遥蹙眉，打量着周淮墨悠闲的态度，语气不怎么友好，“我们不是来查案的吗？你这样坐着，不太对吧？”
周淮墨从手机里抬起视线，瞥了眼虞遥，又慢条斯理的收回去。
“不然呢？”他不紧不慢的反问，“你想到办法了吗？”
虞遥当然没想到，可这也不是她的强项，毕竟她是做文物修复的，在查案这方面，就是抹黑过河。
作为一个长期从事这一块的经验人，周淮墨却坐在这里优哉游哉的喝咖啡，这难道是合理的吗？
在虞遥不合理的目光注视下，周淮墨镇定自若：“点杯喝的，时间还长。”
虞遥沉默了片刻，终于还是妥协的点了杯喝的。
一小时后，虞遥对面坐下来一人。
江子旺气喘吁吁的坐下来，端起桌上唯一的一杯白水，一饮而尽。
周淮墨收起手机，看向江子旺，伸出手：“东西呢？”
江子旺拿出一张纸，递给周淮墨。
“给，这是允许证。”
周淮墨挑眉，看了一眼，随后将证明递给虞遥。
虞遥也接过来看了眼，发现上面盖的章是公安局给盖得，不由得看向江子旺：“江先生这是特地去公安局弄的？”
江子旺捂着胸口点头，脸颊通红：“我接到电话就过去了，累死我了。”
“辛苦了。”虞遥起身，给江子旺又倒了一杯水。
江子旺接过水，道谢后，再次一饮而尽。
虞遥又倒了一杯，这次却被周淮墨抢了过去。
周淮墨将水推到旁边，看着江子旺，严肃道：“那个东西检测出来了吗？”
江子旺点头，靠着沙发垫子，身体放松下来。
“检测出来了。那是一个铁盒子，因为爆炸的时候距离爆炸中心太近，所以变形，警方猜测，这个铁盒子，就是装炸弹的的东西。”
虞遥幽幽道：“也不一定是炸弹。”
江子旺和周淮墨同时回头，盯着虞遥。
注意到两人的视线，虞遥干笑了两声，认真道：“我之前和周律师说过，在我昏迷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很浓的化学燃料的味道，不……不太像是火药爆炸。”
周淮墨点头，顺着虞遥的话往下说：“对，你之前说过。”
“那你们的调查有什么新的进展吗？”江一旺问。
虞遥摇头，眉眼间是掩盖不住的失望：“目前还没有。”
江子旺看向周淮墨。
周淮墨没有说话，若有所思的盯着允许证。
“江子旺。”周淮墨突然开口问，“你知道警方为什么突然将现场给封锁起来，完全不让外人进出吗？”
“知道。”江子旺撇嘴，语气里满是无奈，“今天警察去勘察现场的时候，发现有人偷偷破坏了现场，所以今天就派人盯着了。”
有人破坏现场？
虞遥坐直了身子。
一般来说，发生爆炸案的地方，路人都会秉持着能走多远就走多远的想法，不会靠得太近。
可如今有人跑进去破坏现场，这要说服别人是不小心的，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