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律师。”眼镜哥撇了眼周淮墨，时间越过他，落在虞遥身上，“这位是……许明思？”
他作为负责保存这一组证物的工作人员，自然也了解过那一场爆炸案。
知道爆炸案的人，不会不知道许明思，认识她也不奇怪。
虞遥大大方方的点头，露出一抹带着歉意的笑。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眼镜哥大概是没想到她如此礼貌，连忙摆手，笑道：“客气了，这是我的工作。”
虞遥浅笑，正想在礼貌寒暄两句，一旁周淮墨冰冷的声音，打破了两人间友好的气氛。
“江子旺，你找的专家在哪？”
江子旺，也就是眼镜哥，抬起食指，按着鼻梁上的眼镜框，往上推。
“在来的路上，不过我给他看过照片，他的意思是，几率很小，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周淮墨点头，视线落在虞遥身上。
“你过来看看。”
虞遥连忙走过去，顺着周淮墨的视线看去。
桌上摆放着三个透明的袋子，一个袋子里装着黑漆漆的一团，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中间的袋子装着一块瓷片，但是瓷片不完整，而且表面有很多污垢，看不真切，最后一个袋子，是一个黑色的塑料盖子，不大，只有瓶盖大小。
周淮墨指着最后一个袋子：“这是什么？”
询问的语气，不带任何情绪。
虞遥皱眉，思索着开口：“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个应该是画卷上画杆的盖子。”
精装过的画卷，用来缠绕画纸的杆，都会在两侧装上面积稍宽的盖子，以防止画滑出去。
当然有的人也会选择将画杆做成两头大，中间平滑的形状，但是如此一来，换画卷的时候就不方便，所以很多人还是选择前者。
虞遥之所以能认出这个，是因为这一次她修复的话，画杆就是用的这种。
“诶？高手啊！这么看一眼就认出来？”江子旺指着那团黑漆漆的东西，笑道：“这个呢，你能认出来是什么吗？”
虞遥抬眸，笑眯眯的看向江子旺。
江子旺对上她亮晶晶的双眸，突然愣住，她的眼睛好漂亮。
“我是没认出这个是什么，但是我觉得……你们应该也没能查出来这是什么对吧？”
虞遥的问题，没能及时得到回答。
她疑惑的眨了眨眼睛，看着江子旺愣愣的神情。
“你怎么了？”
周淮墨偏头看去，眉头皱起，抬手。
抬手推了下江子旺：“江子旺。”
江子旺终于回神来，脸颊通红，避开虞遥明媚的眸子。
“啊……确实，确实，我们的技术人员正在分析这里面的材料，一旦有了结果，会立刻通知我们。”
“这样啊……”虞遥了然的点头，看向周淮墨：“所以周律师，你带我来，是为了辨别这些？”
“不是。”周淮墨略带嫌弃的推开江子旺，指着中间那一袋子东西，“这个是在爆炸现场发现的，因为里面的监控已经被损坏，我们只能调出来大门处的监控，爆炸当天，从大门处送入的古董中，同这个花纹相像的，有十来件，我们目前无法确定，到底是哪一件。”
虞遥盯着拿起塑料袋子，放在白纸灯下，仔细查看。
“这一块瓷片被损坏得太过，爆炸的遗留物落在上面，挡住了大半的花纹，目前来看，就算是给我看，我也认不出来。”
她放下瓷片，将袋子送到周淮墨面前：“不过我可以试试看修复。”
周淮墨对上虞遥认真的神情，微微挑眉：“再好不过。”
“什么，修复吗？”江子旺凑过来，表情终于恢复了正常，满脸惊讶的看着虞遥，“我们已经请过专家，专家都说无法修复。”
虞遥蹙眉，没有反驳。
这样的损坏程度，确实很难修复。
但是在发生爆炸案之前，虞遥正在接触最新的ai只能技术，通过人工的修复和ai模拟配合，最大程度的完善古董原本的样子。
只是可惜，虞遥还未将这项技术带回实验室，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周淮墨撇了眼沉默的虞遥，面无表情的推开江子旺，将袋子放回去。
“既然你说可以，那就去试。”
虞遥微惊讶，抬眸看向周淮墨。
周淮墨低着头，正在整理自己的东西，神情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再差，也不会比现在更差。”
也是，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再差，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意识到这一点，笑容重新回到虞遥脸上。
“那……我试试吧。”
“试什么？”
办公室的门推开，一个穿着西装的，大肚便便的西装男人走进来。
他的西装扣子没有完全扣上，肚子超过西装外套边缘所在的位置，看起来如同孕妇一般。
“贾专家来了。”江子旺迎上去，笑着伸手，“你好，我是和你联系的江子旺。”
虞遥咬唇，侧过身去，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肩膀微微耸动。
周淮墨看了她一眼，收回视线，往前走了一步，将人挡在自己身后。
贾专家点头，同江子旺握了握手，目光落在桌上的三样东西上。
“这就是你给我拍的？”
江子旺点头，面上带着尊敬的笑。
“贾专家，这就是我们拜托你修复的文物，您看看，还有几率修复吗？”
贾专家弯腰，那硕大的肚子，险些撞到桌子边缘。
“这个……”贾专家眉头皱起来，“怕是修复不了了。”
“修复不了？”江子旺眼神复杂的看向周淮墨，“周律师，专家说修复不了。”
周淮墨没说话，直接将身后的人拉出来。
“你说。”
虞遥稳住情绪，对上贾专家疑惑的眼神，镇定到：“我觉得，利用人工修复和ai技术，可以尝试修复。”
一听这话，贾专家笑了：“看来你也是圈里人，不过你说得这一套，目前还没有完善的体系，要想真正视线完美的修复，要不断地尝试，总结经验，目前来看，做不到。”
“听起来很厉害。”江子旺总结。
周淮墨看向虞遥，微微挑眉：“你能做？”
虞遥毫不犹豫的点头，然后又摇头，谦虚道：“我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