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李乡绅看到林轩离开，身子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气。
这般恐怖的怪物，李乡绅能够强撑到现在，已经是人中龙凤了。
他一转过头，看到了浑身颤栗发抖的妻女，不由抚其背，柔声宽慰道：
“没事了……没事了……”
妻女反应过来。
心中暗自庆幸，劫后余生。
“呜呜呜……”
“爹，咱家遭劫了……日后，可怎么办啊？”
李湘儿大哭起来。
她早已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若是李家从此，一蹶不振，那比杀了李湘儿还要难受。
大家闺秀，平日里，因为空闲无活计儿，最喜便是胡思乱想，还有看一些话本小说。
不少小说之中，女主家道中落，不得不卖身，成为窑姐。
从此过上水深火热的日子。
李湘儿自己吓自己，越想越害怕。
“痴儿……那梁成所言不错，李府明面上的财富，不过是九牛一毛。”
“狡兔三窟，李某能在临川县立住脚，一无武艺，二无功名，何为其然也？”
李乡绅笑了笑，非但没有一丝一毫的失落，反而是笑道：
“盖因李某算无遗策，未雨绸缪。”
听到李乡绅的话，李湘儿的心境，倒也平复了几分。
李夫人也是忧虑极重，叹息一声，幽幽道：
“平白无故，遭此一劫，当真是晦气啊！”
李乡绅摇了摇头，目光一凝：
“劫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尚且觉得，此事非劫，反而是福报。”
“此番山北诸多村落，遭土匪洗劫，李家虽然也遭受重创，但根基未损。”
“可其他百姓，本就是如履薄冰，如今麻绳细处断，焉能有活路？”
“一旦山穷水尽，生死攸关，他们手中的良田，便只能贱卖，以渡过这个寒冬。”
“我可借此机会，大肆吞并，低价买入，来年多得百亩良田……”
李乡绅越想越是得意。
福兮祸之所倚，祸兮福之所倚。
此乃李家祖训。
李夫人和李湘儿听闻此言，人都傻了。
有些不可置信，看着李乡绅。
似乎没有想到，还能有如此神奇的操作？
“要不然，你们缘何以为，我李家先祖，白手起家，这万贯家私，如何而来？”
“心不狠，站不稳。面儿上是菩萨，心中是修罗！”
李乡绅缓缓起身，看向远方。
李夫人和李湘儿，看着李乡绅，面色复杂。
这一刻，妻子看不透丈夫，女儿看不清父亲。
李乡绅这一刻，也想了很多。
“那林家，为何在这个时候，前往临川县？”
“听闻林铮所言，乃是去城中探亲，但……偏偏这般凑巧？”
李乡绅皱起眉头，心中暗忖。
林家在县城之中，确实有亲戚。
只不过，地位差距过大，这些年，已经不再走动了。
林铮这话，倒是合理，但……
太过凑巧。
想到这一层，李乡绅对林轩更为忌惮。
或许，林轩背后的手段，深不可测。
“方才那妖怪，言语之中，似乎想要助我在临川县发展，倒是个机缘。”
李乡绅吐出一口气，喃喃自语说道。
“父亲，那怪物，到底是什么来头？”
李湘儿询问道，充满好奇。
长这么大，从未见过这种半人半妖的存在。
倒是在一些话本小说之中才有。
“怪物？可不是怪物，那是我等恩人！切记！”
“再有如此不敬之举，休怪我无情！”
李乡绅虎目一瞪，声音威严，呵斥女儿。
“哦……”
李湘儿被李乡绅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吓了一跳，若一只受惊兔子，整个人缩在一起。
“能够指挥山中妖兽，自号妖皇……”
“这哪里是什么怪物……或许，他是山中的山神爷，是神啊！”
李乡绅目光深远而又凝重。
……
虽然野马帮失去了匪首。
但余下土匪，数量依旧是不少。
且杀过人的都知道，当杀红眼之后，所谓的仁义道德，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
林轩为了避免麻烦，趁着夜色，潜入紫雾山。
这群土匪，耗费一个白天，翻越紫雾山。
眼下到了晚上，因为山瘴作祟的缘故，难以逃回山南。
还需等待明日。
野马帮的土匪，训练有素，且是“砸窑”的老手。
早已封锁了连通山北诸村和临川县之间的通道。
寻常人若是想要前往临川县报官，简直是做梦。
“这本五禽戏，倒是和前世记忆之中养生功法五禽戏相仿，只不过，前世养生功法，过于粗糙，而手上这本，以五种动物为形。”
“又用动作，呼吸法，站桩等，细化修行之法，晦涩玄奥。”
“按照书上记载，此法并非外家功法，而是属于内家功法，利于感气，炼气。”
林轩在山中紫雾庙，点燃蜡烛，细细品读。
对武道之法，有个更为深刻的见解。
武学，分为外家功法和内家功法。
外家，属横练之法，前期刚猛霸道，但后期乏力。
内家，属气功之流，短时间增益不大，但强身健体，凝练内气，对日后武道境界高深，大有裨益。
至于之前林轩对战大当家黑虎，那黑虎刀法之中，隐隐带着虎煞之意，便是修了五禽戏之中的虎形。
内家功法，远比外家功法难修。
但持之以恒，却能够改易筋骨，哪怕原本武者根骨低下之人，也能逐步改善。
这也是野马帮之中，武者数量不少的原因。
可惜……
内家功法，难！
太难！
林轩心中意动。
开始修行五禽戏。
五禽戏，分别以虎，鹿，熊，猿，鸟，五种兽形为基础。
饶是以林轩根骨，修行虎鹿熊猿，动作每每不顺，不得要领，呼吸法也频频出错。
“果然，内家武学，可非疯狗拳之流能比的。”
林轩叹息一声。
不过，他也非第一次练武之人，早有了类似经历。
通过精神链接，林轩将五禽戏之鸟形，架势，招数，呼吸法，尽数传给老金，并命老金演练。
老金收到命令之后，双翅一展，以翅代手。
双翅展开，练五禽戏之鸟形。
头颈灵动伸缩，羽翼翩翩似舞，时而振翅高飞，时而盘旋低回，宛如神鸟，其姿其态，仿若通了灵性。
“果然有用！”
林轩起身，闭上眼睛，通过二人精神链接。
此刻，林轩好似真的化为了一只金雕。
对鸟形法，有着天然适应感。
如鱼得水，如鸟投林。
他双臂舒展，似鸟之双翼，在昏沉的夜色下舞动。
身形轻盈，宛如灵鸟穿梭于林间。
每一次抬手，每一次转身，都带着灵动之气。
月光如水，洒在他身上，更添一抹神秘。
不多时，周身气血开始随着动作而沸腾。
九成气血，十成气血！
伴随林轩呼吸法节奏，运行周天，缓缓而动。
内家拳法，润物细无声，让林轩陷入了某种顿悟的境地。
这种境界，玄而又玄，但却是大造化。
佛家叫顿觉，道家叫悟真。
一人一雕，修行两日。
待林轩从入定之处醒来，林轩感觉自身起了玄妙的变化。
四肢百骸，其体内人筋，被游走气血所渗透，变得强健，坚韧，且增长了一寸。
“筋长一寸，力大十分，入二品易筋境了！”
林轩展露笑容。
双拳紧握，顿觉其内力量磅礴，更胜一筹。
“汪汪！”
老黄往林轩面前扔下几只野兔。
林轩脸色微微一变，喃喃道：
“不知不觉，修行两日了？糟糕，明日便是逐鹿堂报道的日子。”
这两日，林轩和老金一起修行鸟形法，沉浸其中，不觉时间流逝。
待回过神，已是两日光景消磨。
“好在还来得及，今日将父亲和妹妹接回黎村。”
“明日先去逐鹿堂报道点卯，至于蛇心岛的造化，熟悉了逐鹿堂情况，再寻个机会回来取了！”
林轩心中暗道。
一念至此。
“咕噜！咕噜！”
林轩肚子便如同打雷一般，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两日不曾进食，又持续练武。
亏了气血，身体乏得很。
一炷香之后，紫雾庙之中，飘香四溢，去皮野兔，肉质泛起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