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
闵氏把老侯爷一行人送走以后,便折回了院中。
她走到宋文君的屋内,便看到她面色红润的正在逗顾今晏玩耍。
以泪洗面,生不如死那根本不存在。
“刚刚真是吓死我了,就差一点儿他们就进屋来了,你说我是拦还是不拦?”闵氏到底胆小,心险些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宋文君笑道:“嫂子怕什么,便是他们进来了也不过是陪他们演一场戏,更何况老侯爷他不会进来。”
“你怎么笃定他们不会进来?”
“你都把人领我屋门口来了,小桃对我忠心耿耿,又说了一番那样让他们难堪的话,他们有何脸面再进来?”
闵氏一想也对,刚才小桃可没给他们留脸面。
她松了一口气,伸手去摸顾今晏白嫩的小脸蛋儿。
小家伙儿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指就往嘴里送,闵氏哭笑不得的忙缩回手:“你这小家伙儿又想咬我,上次趁我不注意把我手指咬了两个牙印,这次可不能让你得逞了。”
顾今天晏长了六颗小乳牙,现在抓到啥都往嘴里塞。
几乎所有人都被他咬过了。
宋文君看着儿子呆萌的样儿,笑的一脸温柔。
拍了拍他的小屁股,对着小桃道:“把他抱院里晒会儿太阳,他在屋里呆烦了。”
“小世子,跟奴婢走吧。”
小桃把顾今晏抱了起来,又给他戴了一个老虎帽,用斗篷包严了这才去了外面。
宋文君拉着闵氏的手说道:“嫂子,这几天要麻烦你了。”
“你这说的什么话?”闵氏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这是你自已的家,你回自己的家还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玉林和玉菀可想你想的很,正好你也陪陪她俩。 ”
说完,闵氏便那两万两银票拿了出来,连同那把银铺钥匙一并塞到了宋文君的手上。
“这是老侯爷给你的,你收好了。”
宋文君把钥匙收好,银票只拿了一万,剩下的一万给了闵氏:“嫂子,这一万你拿着。”
“那怎么行?”闵氏的手急忙缩了回来:“这是你的银票。”
“嫂子,不是我跟你客气,是我在侯府处境危险,这一万就当作是嫂子给我保管的,若我以后有了难处,嫂子再给我。”
宋文君的眼神清亮亮的,唇角的笑容更是让人如沐春风。
她说是让闵氏保管,其实闵氏自己心里也清楚。
以宋文君的财力,就算她到了山穷水尽的那一天,她也有足够的能力养活自己。
这一万,就是宋文君送给自己的零花钱。
有这样的小姑子谁不爱啊。
闵氏不再推脱,把银票收下了:“行,那我就先替你保管着。”
然后,宋文君又拿出五千两,说道:“这五千两是我住在家里的花用,嫂子别笑话我,我在侯府金尊玉贵惯了,嘴叼的很,嫂子可别拿一般的吃食搪塞我。”
闵氏心里微微泛酸,宋文君这是变着法儿的给她送钱啊。
若是不收的话,只怕她在府里住的也不安心。
当下,她也不再推辞,把银票收下了。
“你放心吧,吃穿用度一定给你和孩子最好的,哪里敢委屈你半分。”闵氏在宋文君的额头轻轻一点,两人全都笑了起来。
宋文君打趣道:“那我可就厚着脸皮赖在府里啦。”
闵氏笑了笑,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对了,年前二叔说要带文慧来探亲,想必这几天也快到了,你跟文慧自小一起长大,她可是很想你这个姐姐呢。”
说到这里,宋文君想起了上一世,大哥在年后就去了南方跑货。
中间出了一点小问题,导致他归期晚了半个月。
有传言说他商船触了礁,人也被卷入河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其实这就是一个误会,大哥的货船根本没事,是随行的另一家商号的船翻了,被人误传了。
结果此事一阵风似的刮到了京城,闵氏吓的病倒起不了身。
而宋家的二叔趁机闹事,想要抢夺宋氏商行。
最终,商行的三分之一落入了宋家二叔手里。
宋文君那时已经病倒了,根本不知道宋家出了这么大事。
等大哥宋锦书回来后前去讨要,对方也没有归还。
大半的心血,就这么白白被二叔抢走了。
最可恨的是她那个好堂妹宋文慧,竟然打着侯府夫人妹妹的旗号,自抬身价。
在京中利用宋文君跟那些官夫人和千金小姐混了个脸熟,最终如愿以偿嫁到了伯爵府,成了当家娘子。
可她出了事后,二叔和她这个所谓的好堂妹,全都幸灾乐祸。
当时宋锦书已经知道了侯府对他起了杀心,为了保护妻儿他不得不带着妻儿乘船逃走。
可是宋二叔和宋文慧却把两人逃走的路线,告诉了顾怀舟。
老侯爷派出杀手截杀,最终导致大哥一家惨死。
宋文君想起前世哥嫂一家的惨烈,心还隐隐作痛。
这次她要保护嫂子和大哥,不能让宋家二叔阴谋得逞。
“文君,你发什么呆呢?”闵氏轻声唤她。
宋文君回神,唇角勾引一抹苦涩的笑,摇了摇头:“没什么。”
闵氏没有看出她的脸色变了,继续说道:“锦书说了,二叔这次来京一定要好好招待他们,毕竟公婆死后是二叔把你们接回家中养了一年,养育之恩大于天,这份情他永远都记着呢。”
养育之恩?
宋文君心中冷冷一笑,若真是这样的话,她便无话可说了。
可事实根本不是这样。
父母死后留下了产业,虽说不多但也足够她和大哥下辈子衣食无忧了。
可二叔却打着照顾他们的幌子,悄悄的吞了不少家产。
那时她和宋锦书年幼根本不知情。
二叔把家产吞的差不多了,便找了个借口把他们兄妹二人踢出了宋家。
还说什么宋锦书长大了,是时候撑起父母留下的祖业了。
他假惺惺的归还了家产,大哥拿到手时已经是个空壳子了。
在外人眼里,宋承福做的仁至义尽,唯有宋文君知道,他有多虚伪。
对方明明拿着父母的财产,可宋文君和宋锦书却还要看人脸色过日子。
哪怕是多吃一口饭,都会惹来婶娘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