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珩提着手上的早餐袋子，眼里都写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他将手里的早餐递给司鸢，转身就走。
“给你。我就是路过一下，先走了。”
他戴上连帽衫的帽子，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楼道，仿佛再晚走一些就会被人发现自己脸上的落寞。
司鸢看着远去的简珩，有些疑惑。
“怎么刚来就走了？”
许砚淮拿起手上的围棋棋子落在棋盘上，嘴角边荡漾着一个笑意。
“叔叔，你笑什么？”
“笑你偷偷悔棋。”
两个小鬼马上抱在一起大呼小叫，“我们没有！你这么大的人了，让让我们还不行吗？”
“你们要是顺利出生活到现在，和我也差不多大，别装。”
司琅和司珩也就比赵书辛小一岁，真要是顺利活下来，确实应该是和许砚淮差不多的年龄。
他也没有要让着他们的意思。
“不管不管，反正我们现在就是很小嘛！”
“就让我们悔一步棋怎么了？”
司鸢看着他们三个，默认无语：“……”
许砚淮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来的，沙发上的毯子已经叠好，也换上了崭新的青色衬衫，睡衣也披在身上，大概就是让简珩看到他身上的睡衣，误会了什么……
还真是一言难尽……司鸢一瞬间有些心情复杂。
许砚淮手臂上缠绕的纱布看起来依然有些触目，但看着他的精神应该也问题不大。
司鸢揉揉太阳穴，“这下简珩恐怕是要误会了。”
“你不希望他误会？”
司鸢将手上的早餐袋子放在餐桌上，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许砚淮放下最后一枚棋子。
“你既然希望他对你死心，不要有莫须有的想法，我也不介意让你利用一下。”
他看着眼前的两个小鬼，“我赢了。”
两个小鬼对着他表演了一个鬼吐舌和鬼爆哭。
“啊啊啊漂亮叔叔真讨厌，我们又输了！”
司鸢微微一愣。
她确实是想让简珩放弃自己，但从来没想过用这样的方式。
许砚淮将棋盘上的棋子收好，“让他误会，起码以后都不会来找你，也是好事。”
他都能看出来简珩看她的眼神不一般，她自己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之前简珩还在她的直播间出现过，问的是他们的姻缘。
司鸢回过头，对上许砚淮深邃的眼眸。
“抱歉，我没有要利用你的意思。”
许砚淮笑了笑，装若无意地收好手里的围棋，看得出来她平时很少用这些东西，围棋盘上干干净净。
“走吧，今天带你去一个地方，早餐在路上吃好吗？”
“去哪里？”
“地下拳场。”
去地下拳场，是为了泰山的父亲，也为了她身上依然存在的降头术。
“好。”
今天有一堂大课，但比起来上课，还是先找到泰山的父亲更重要一些，司鸢顺手拿起手机让林雪阳帮她签到，就跟着许砚淮一起走出了家门。
餐桌上，简珩买的早餐一直没有打开。
阮佳灵看着那袋早餐，耸耸肩。
“这就叫流水有意落花无情，不过真说起来他也比不上漂亮叔叔啊。”
司珩抱着自己的零食袋子，吃的嘎嘎香。
“他为什么比不上啊？是也想和漂亮叔叔一起下棋吗？”
“你们不懂，看司鸢姐的态度就知道了。”
阮佳灵一副她是过来人，她什么都明白的样子。
司琅恍然大悟：“灵姐姐什么都懂，所以才会被渣男杀了对吗？”
阮佳灵：“……”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
“啊啊啊灵姐姐要杀鬼啦！”
……
楚羽将车子一路开进京城郊区。
司鸢有一下没一下地吃着手上的早餐，看着许砚淮给她的名单，其中一个特意圈出来的名字尤其显眼，看来这个叫普德的就是泰山的父亲。
“这个普德今天会出场？”
“他很缺钱，今天这场的金额很大，他会来的。”
普德是自己悄悄入境，身份上是黑户，没有办法通过常规的路径来得到工作，想要继续生活下去，就只能去打黑拳。
司鸢看着普德的信息，“也不知道泰山和他爸谁更扛揍一点？”
“你想自己下场？不行。”
许砚淮察觉到司鸢的意图，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为什么不行？我之前打拳可一次都没输过。”
是没有输过，不但从来没有输，战绩还相当漂亮，一般人都打不出来那样的成绩。
许砚淮的眼里带着不可置喙的紧张，“如果你执意要去，我会告诉洛璟。”
司鸢：“……”
要是被洛家人知道她不去上课反而跑去地下拳场打黑拳，恐怕念叨都要念叨大半天。
司鸢有些不解，蹙眉道：“为什么不可以？”
“之前是之前，现在不可以。”
之前……她只有自己，为了消减身上的因果和力气，她不得不选择那样的方式，只是看着她每次都不要命的打发，许砚淮的心也会跟着钝钝疼痛。
如果洛家人知道她以前做的事情，恐怕也会心疼。
现在，她会有可以依靠的人，洛家人也好，他也好，没有谁忍心看着她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
许砚淮低头看着眼前的司鸢，伸手擦掉她嘴边沾着的蛋糕渣，声音低沉。
“你现在心有羁绊，做不到以前那样的出拳，会受伤。”
司鸢对上许砚淮的目光，突然觉得自己的脸也被他温热的手指烫着了。
她以前的拳法，当然都是不怕死的！
现在，好像确实不行了。
司鸢转头看着窗外，脸色微红地应了一声。
“好，但如果我认为有需要，我也会下场的，你阻拦不了我。”
降头术的因果在她身上，也需要和普德更多的接触才能找到解开降头术的法门。
许砚淮没有拒绝，“可以。”
……
地下拳场。
即使是在白天，也依然一片声色犬马，人声鼎沸，到处都是沸腾喧嚣的暴力和怒火。
“打死他啊！”
“上啊！你他妈就是个孬种！上去打死他！”
就算是熟悉了这样的氛围，司鸢还是微微蹙眉。
果然习惯了站在阳光里，再走回黑暗中的时候就有些无法适应了。
她一侧身，就看到许砚淮突然握住了她的手，掌心的温度炽热滚烫。
“许先生？”
“跟紧我，不要走丢。”
这个地下拳场是许砚淮用来收集是三教九流的消息途径，在京城是最大的一个地下拳场，各方面的视线都落在这，人也是最多最杂乱的。
拳场的老板一脸讪笑迎上来，“三爷，包间已经准备好了。”
许砚淮点点头，牵着司鸢的手一路走到包间才松开。
包间内有一个巨大的屏幕，足够看到八角笼里所有的画面，相当清晰。
司鸢看着屏幕上正在和一个浑身腱子肉的拳手对战的男人！
果然是普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