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炎国最近有消息吗?”
侯府内,扶姜冷不丁的一问,引得晓寒生诧异地抬头。
她抿着唇,把怀里的小黑揉得炸了毛,表情带着一丝不自然的冷漠。
“我随便问问而已,你不用回答了。”
晓寒生盯着她别扭的脸,忍不住噗嗤一笑。
“最近没有,不过前段时日,我倒是听说岁炎太子已经认祖归宗了。虽然朝野多质疑之声,但有萧氏在,魏玄的位置无人能撼动。”
“喵!”
大概是听到了熟悉的名字,小黑歪着脑袋看着晓寒生,而趴在一旁睡觉的小白也不由得直起了身子。
扶姜仍是面无表情:“谁问他了?”
晓寒生附和点头,眼里仍是掩不住的笑意。
“嗯,殿下没问,是我自己要说的。”
“……”
唯恐把她惹恼了,晓寒生忙道:“今日花朝节,陈氏于百芳园内举办赏花盛宴,陈二公子不是约了殿下一道前往吗?”
扶姜呵呵,“多谢你的提醒。”
说曹操曹操就到,陈不言踩着点过来接扶姜,也让晓寒生躲过了一劫。
百芳园的花朝盛宴冲散了京城的腥风血雨,满园芬芳争奇斗艳,姹紫嫣红胜似仙境。莫说那价值连城的奇花异草,便是宴席上的茶酒瓜果,哪一样不是千金难买?
如此大的手笔,也只有陈氏做得到了。
“此次陈氏平反有功,皇上将军器监的兵器生意交给了陈氏,我哥想让我接手。”
紫藤花架下,陈不言为扶姜倒了酒,水灵灵的眸子盯着她,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欢。
扶姜慢条斯理地品尝着点心,“兵器生意非同小可,若你能将此事做好了,陈氏绝对能更上一层楼。”
陈不言目光灼灼:“姜姜,我会做好的。”
“你也不必勉强,有事只管找陈错,别傻乎乎地自己扛着。”
陈不言忙不迭地点头。
“我说怎么没瞧见你们呢,原来是躲这儿私会来了。”
谢景郁懒洋洋的声音传来,二人转头,便看见他和宗弋穿过花架走来,十分不客气地坐在了二人中间。
陈不言抿着唇,眼底划过一丝被打扰的不悦,但依旧维持着脸上的体面。
“百芳园内设了不少处宴席,小宗公子与谢三公子若是没找到,我可以派人带你们过去。”
“不必了。”谢景郁自顾倒了杯酒,“我看你这处倒是不错,有花,有水,有美人。”
最后二字在齿间流连之时,谢景郁的目光也落在了扶姜身上。
宗弋黑着脸:“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谢景郁似笑非笑,“我说的是对面园子里的美人,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宗弋自知失态,忍不住看了扶姜一眼,后者却恍若事不关己,只管赏花饮酒,这也不免让宗弋有了些许挫败。
“扶姜,”他低声道,“我有话跟你说。”
陈不言立马警惕,故作疑惑道:“小宗公子有什么话,不能在此处说吗?”
“就是。”谢景郁搭着腔,“你们俩什么时候背着我关系这么好了?”
扶姜道:“陈不言,没酒了。”
陈不言秒懂,虽不情愿,但还是乖巧地起身,临走前还不忘拽走跟狗皮膏药似的谢景郁。
“喂,陈不言,你拽我做什么?”
“我体虚,劳烦谢三公子帮我一起搬酒了。”
“嗤!你就算想帮宗弋支开我,也找个好一点的借口吧?”
那二人吵吵囔囔地远去,周围总算清静了一些。
扶姜下巴微抬:“说吧。”
宗弋立马道:“钟离越是不是你杀的?”
她眸光微闪,“是又如何?”
没料到她如今连掩饰都懒得了,宗弋质问的话就那么堵在了喉咙里。
“为什么?他已经被判了死刑,你为何还要亲手杀他?还有那支箭,你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
“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扶姜笑,“青阳宗氏的公子?还是新任的大理寺司直?”
“是朋友。”
宗弋面色冷肃:“你卷入大晟内斗,但也救了皇上,此事暂且可以不论。但是钟离越,你与他的关系,似乎并没有那么简单。”
她不以为意,“所以呢?”
宗弋生恼:“你到底知不知道,皇上已经在调查你了?钟离越死了,钟离氏被满门抄斩。你的女儿身本来就是个炸弹,若是被皇上查出你与钟离越关系匪浅,你觉得他会顾念你的救驾之恩而放过你吗?”
“且不说他查不出来,便是查出来了,我也想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宗弋不可置信,“你就一点儿也不怕死吗?”
扶姜喃喃道:“死过一次的人,自然是怕的。”
“你……”
“哐当!”
“谁?”
花架外传来一声细微的声响,打断了宗弋的声音。
他疾声怒喝,同时大步上前,却只见地上有一盆倒塌的花盆,以及一只跳上了高墙的猫儿。
“怎么了?”扶姜问。
宗弋摇头,转身回去,却未注意到墙后的那一片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