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这么快?死了?”
“没死,我下不了手。”
“有点意思,你连亲生父亲都敢杀,却舍不得杀她?”
“温神医答应我的事,不会反悔吧?”
“放心,秦家的事,我没兴趣插手。”
“那扶姜……”
“放这儿吧,不送。”
混沌之中,两道模糊不清的声音回荡在耳畔,不知过了多久,意识逐渐清醒,扶姜缓缓睁眼,温行云那张含笑的脸便闯入了视线。
“殿下可算醒了。”
扶姜动了动发麻的手臂,这才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犹如砧板上的鱼肉,无处逃脱。
她索性也不挣扎了,靠在椅背上,目光倦懒地盯着他。
“秦晏都能收买,温神医好本事。”
温行云不疾不徐道,“只要抓住他的把柄,又有何难?”
扶姜没心情跟他绕弯子,“温神医费尽心思抓我过来,不就是为了温槿和鹿七吗?”
“温槿?”温行云挑眉,“殿下怎么会这么认为?”
“他不是你亲弟弟吗?”
温行云轻笑一声,嘲讽道:“那个蠢货,他也配?”
“你们兄弟俩的感情,还真是差到了极点。”
温行云叹道:“有时候要装兄弟情深也是很累的,可是父亲不想看我们兄弟不睦,我也只好辛苦一些。只可惜小槿不太听话,每次都不配合我,这回还抢走了药蛊逃出温家,没办法,我只能亲自跑一趟了。”
“在你心里,药蛊比温槿还重要?”
“当然不!”温行云微微歪着头,笑眯眯道,“他配和药蛊比吗?”
疯子!
扶姜冷着脸暗骂一句,又问:“那鹿七呢?他是你的侍卫,你总不能不管他的死活吧?”
温行云理所当然,“侍卫存在的意义,就是为我赴死。”
扶姜冷冷道:“温槿说的没错,你果然是个变态!”
“殿下先别急着下结论,至少现在你在‘变态’手里,还是听话一些比较好。”
“你究竟想做什么?”
“简单,药蛊给我。”
“药蛊不在我身上。”
“我闻得到它的气味,所以,殿下还是别浪费口舌了。”
扶姜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既然如此,温神医为何不自己来拿?反正我现在被绑着,也奈何不了你,不是么?”
温行云淡淡道:“我嫌脏。”
“……”
扶姜忍下这口气,语气不善道:“我把药蛊给你了,你就放我走?”
温行云语气冷酷,“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行啊,那咱们就耗着,看看谁耗得过谁,反正我的人很快就会找到这儿来,到时候一起死好了。”
温行云冷睨着她,似乎没想到,扶姜看着人模狗样的,竟然是这副无赖德行。
想到什么,他忽然一笑,道:“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殿下交出药蛊,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说来听听。”
他摆出了三个药瓶,“这里有三种药,两种毒药,一种解药,解药只可解其中一种毒药。殿下选两瓶,若你能选中正确的毒药和解药,说明命不该绝,我就放你离开。”
扶姜沉思片刻,“行啊。”
温行云挑眉,“殿下可想好了?别怪我没提醒你,跟我玩这个游戏的人,只有一个活了下来。”
“横竖都是死,倒不如赌一把。”扶姜动了动胳膊,“还不把我解开?”
温行云拔出了匕首,割断了她身上的绳索。
而正准备蓄力反击的扶姜,才发现自己浑身无力,想来是那迷药的功效尚未褪去。
而一旁的温行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唇角勾着若有若无的嘲笑。
扶姜若无其事,取出了从温槿那里搜刮来的东西,一股脑地丢在桌面上。
她看着温行云隔着帕子拿起了那枚狼牙,眼眸中划过一丝幽光。
“殿下选吧。”温行云将狼牙收起来,坐在她对面,慢条斯理地喝着茶。
扶姜轻轻敲着桌面,目光如炬地盯着那三瓶药,迟迟不动。
温行云把玩着匕首,嗓音阴冷:“我劝殿下别想着拖延时间,你若不选,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扶姜暗暗咬牙,直接拿起最右边的那瓶一饮而尽。
与预想中的苦涩恶心不同,那无色的药汁带着一丝甜味儿。
温行云撑腮倚在桌前,轻轻眨了眨眼睛。
“小槿喜欢吃甜的,所以我特地改良了一下,在里面加了糖。怎么样?是不是很贴心?”
扶姜拧眉,“你拿温槿试药?”
温行云笑眯眯道:“小槿小时候可乖了,我给他什么都吃。这么乖的弟弟,我当然要对他好点了。”
扶姜听着他的疯言疯语,只知道若是温槿在这儿,怕是会撕了他。
“你们温家都是你这样的变态,还是你比较鹤立鸡群?”
“殿下不会说话,还是闭嘴为妙。”温行云面色不善,催促道,“还有一瓶,选吧。”
扶姜扯了扯嘴角,看也不看,随手拿起第二瓶,直接灌入口中。
温行云惊讶:“殿下都不犹豫一下吗?”
“有什么可犹豫的,反正,你的死期也到了。”
温行云尚未反应过来,突然大门被人踹开,一名黑衣人伤痕累累地被丢到温行云面前,不知死活。
温行云瞳孔一缩。
此人正是他的侍卫,怎么会……
魏玄提着剑跨入屋内,迎头便挨了扶姜一顿骂。
“怎么来得这么迟?”
他毫不客气地回怼道:“你就知足吧,温行云派了不少人欲劫走温槿和鹿七,若不是秦二公子帮忙,我们现在还脱不开身呢。”
“废物就是废物,还要秦晏帮忙,我养你们何用?”
魏玄登时气炸了,“到底谁才是废物?你要是有本事拿下温行云,用得着大半夜的折腾这一出戏吗?”
“一出戏?”温行云算是回过味来了,不可置信地笑道,“所以,我这是被你和秦晏耍了?”
“你既然查得出来秦晏给秦枭下毒,怎么就查不出,我和秦晏的关系呢?”
“好,真是好极了。”温行云低低一笑,“可是,殿下莫不是忘了,你方才可是至少喝了一瓶毒药,你就不怕丢了小命吗?”
在他惊诧的目光下,扶姜喝了第三瓶药。
“其实不管喝哪两瓶,结果都是死,真正的破解之法,是三瓶一起喝。”
笑容逐渐消失在温行云脸上,“是温槿告诉你的?”
扶姜答非所问,“那个唯一活下来的人,是温槿吧。”
“身为我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他竟然帮你不帮我?实在是太令我伤心了。”温行云叹着气,话锋一转,又问,“只是,我很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说服他帮你的?”
“这个,还得从你自秋水居离开后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