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我觉得我们还是去找找姐姐比较好,我们都是文伯侯府出来的,要是不在一起也说不过去,到时候甚至还会传出文伯侯府不和的言论。”皇甫芸月主动给文明远出主意。
但文明远根本就不想主动去找沈娇娇。
他要是去找了沈娇娇,这不是说明他向沈娇娇示弱了吗?
因为他要娶平妻的事儿,沈娇娇一点面子也没给他留,他还主动去找她,沈娇娇或许还会得寸进尺。
皇甫芸月了解文明远,知道他现在放不下面子。
她趁热加油,“夫君,我知道你是君子,不屑于理会那些不实言论,但言语伤人于无形,那些不好的言论对夫君的仕途会有影响。”
“祖母说夫君是文伯侯府的希望,必须得爱惜羽毛,身上不能沾上任何污名,我们就去找姐姐一起游湖吧。”
皇甫芸月一片用心良苦,文明远不忍心辜负。
他无奈的轻轻摸了摸皇甫芸月的头,“那好吧,听月儿你的,沈娇娇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皇甫芸月娇羞一笑,吩咐乘船的匠人跟着小厮指引的方向走。
一刻钟不到,文明远他们的画舫和沈娇娇这艘画舫并驾齐驱。
两只画舫挨得近,若是胆子大,可以直接踏上别人的画舫。
沈娇娇她们感受到了画舫的摇晃,竹青立刻撩起船舱的帘子看向了外面。
“小姐,是少爷他们。”
闻言,刚才还喜笑颜开的沈娇娇瞬间冷了脸,小声问道:“我现在的妆容看着虚弱吗?”
“补虚弱。”竹青如实回答。
沈娇娇给她使了个颜色,竹青立刻给沈娇娇化妆,而青衣则是十分配合的出了船舱。
“少爷、芸月姑娘,你们是特意来找少夫人的吗?”青衣高兴问道。
皇甫芸月朝青衣点了点头,“是的,我们来找姐姐,一家人就该一起玩,我以后进门了,要和姐姐相处很久,趁着我还没进门多了解多相处,以后我进门了,才能和姐姐和平共处。”
青衣心想,皇甫芸月这假惺惺的模样看着就恶心,明眼人一眼就看出她的目的,偏生文明远看不出来,反而还觉得皇甫芸月做事有格局,还宽容大度,不像沈娇娇小肚鸡肠、难登大雅之堂。
“少夫人还以为少爷更想陪芸月姑娘游湖,所以选择主动独自游湖,就为了成全少爷和芸月姑娘,没想到芸月姑娘居然是想和少夫人多接触的,我现在就去禀告少夫人。”
青衣不甘示弱,她可不愿意自家小姐被人欺负。
皇甫芸月察觉到了沈娇娇这贴身丫鬟的厉害,笑得不动声色,轻柔的道:“不需要你去禀告,我们直接去找姐姐就好了。”
皇甫芸月说着,拉起文明远就要去沈娇娇的画舫。
这时候,沈娇娇从船舱出来。
美人如玉,可她面容苍白,一脸倦容,神情憔悴,好似饱经了所有风霜,让人看着都不自觉心疼起来。
“夫君,芸月姑娘,没想到你们会来找我。”沈娇娇淡笑着说道,笑容看着实在勉强。
她不欢迎他们来。
文明远刚才还心疼沈娇娇,一听沈娇娇说话,瞬间就来了火气,“沈娇娇,你这是什么态度?月儿好心关心你,你一来就阴阳怪气她,你真是冥顽不灵。”
沈娇娇悲伤的看着文明远,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浓烈的失望。
她藏在袖子里的手捏了另一只手的手皮,立刻红了眼睛,“在夫君心里我不就是冥顽不灵的女子么?既然我这么不堪,夫君还来找我做什么?”
“我都主动成全你和芸月姑娘了,你还来质问我?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沈娇娇说话的声音很小,似乎怕被人听见。
可他们这两艘并列在一起的画舫已经够引人注目了,即便那些人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可远远看到他们状似对峙的状态也觉得惊奇,好似能看一场好戏一样。
看着沈娇娇通红的双眼,文明远理亏,说话的语气弱了不少,“我不要你怎么样,我要你接受现实,芸月我是必须娶的,无论你是否愿意,这都改变不了。”
沈娇娇牵强一笑,“我知道,所以我也没有反对你娶她,就算她是平妻,按照大启律法,她依旧只是个妾室而已,不会威胁我的地位。”
“我心情受影响,的确有些难过,但这不关芸月姑娘的事。”
皇甫芸月蹙眉,这怎么就不关她的事了?
沈娇娇难道不应该很伤心很难过,恨不得杀掉她吗?她怎么会说不怪她啊?
“姐姐,这事情怪我,要不是陛下赐婚,我也不会让你为难。”皇甫芸月姿态放得很低,只希望沈娇娇能更生气,最好能在这里大吼大叫如妒妇,让人知道沈娇娇多粗鄙不堪才好。
然而,沈娇娇却轻轻朝她摇了摇头,“芸月姑娘,这事情怪不得你,要怪就怪缘分妙不可言。”
话落,沈娇娇又重重叹息一声,朝文明远小声说道:“夫君,我不想和你在外面讨论这事儿,我不想给侯府添麻烦。”
转过头,沈娇娇立刻吩咐掌舵的匠人,“我想去那边看看。”
掌舵的匠人立刻滑动船桨,将画舫划到了其他地方。
文明远皱眉,导致现在这个局面的罪魁祸首就是沈娇娇,她居然说她不想给侯府惹麻烦。
因为他要娶平妻的事情,沈娇娇闹出来的事情还少吗?
文明远眼眸深沉的看着距离他们这艘画舫越来越远的船,心情不悦。
皇甫芸月还没有认真发挥,沈娇娇就走了,这和她预想中的画面完全不一样。
但现在,皇甫芸月也只能自认倒霉。
文明远心情不好,她得好好安慰安慰,不然这怒火随时会发在她身上。
“夫君,这事情说到底都是怪我,虽然娇娇姐姐大度不怪我,还说会接纳我进府,但其实这事情终究是我错了。”
“我不该和夫君相遇!”
“不该对夫君情根深种!”
“更不应该和夫君无媒苟合!”
“这一切都是月儿的错,要是没有月儿就好了。”
说到这里,皇甫芸月悲伤的往画舫边走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