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兄弟还明算账呢,更何况她们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家庭。
俞理就算是看在当初她接济她的份儿上对自己好,可这样无休止的对她好,对于俞佳华来说也是一种负担。
她是个很纯朴的人,很实在的长辈。
所以,当看到自己的小辈走上了歪路,她就会想要将她尽力的给往好的方面带。
而当看到自己的小辈长大了,懂事了,孝顺了,知道发展家业,能够养家糊口还成家时,她打从心底里感到高兴和欣慰。
虽然到现在俞理都还没有一女半儿,但这些也不是什么问题。
最重要的,是她真的把俞理当成家人。
当初那样窘迫的时候,都没有让俞理回报自己,现在生活富裕了,她更不会要求俞理怎么怎么对她好。
只要两家常来往,像是寻常亲戚一般,串串门,唠唠嗑,就足够了。
可现在俞理确实是懂事了,但太懂事了。
她对她越好,她越觉得心里有愧。
甚至产生了一种利益交换的感觉,这让俞佳华很是难受。
虽然俞理串门是有的,让帮忙也是有的,但真真遇到事情了,又从来不会向她伸出手求救。
她知道是自己没有能力,就算是俞理告诉了她,她也解决不了这件事情,但她也是个长辈。
看着俞理长大的长辈,当初姐姐那么努力的保护她,才让她不至于成为豺狼虎豹的腹中餐。
而她也只是想要,像是姐姐保护她一样去保护姐姐唯一剩下来的血脉。
就算是拼了这条命,也要帮俞理度过这次难关。
俞佳华的话让俞理陷入了沉默,良久,才无奈开口、
“瞒着你们是为了你们好的,这件事情牵扯的有点深,你们要是被牵连,万一事情没有被处理好,你们也会遭受牢狱之灾。”
俞理说的倒也不算是假话。
卖假酒这件事情确实是朝廷查的很严、
如果自己真的没有证据证明自己卖的酒品没问题,那相对的,俞佳华也会在的一定程度上被连坐。
她并不想看到那样的局面。
“牢狱之灾又如何?大不了出来了,咱们一家人从头做起,我俞佳华,从来不是个怕事儿的人!”
俞佳华一拍胸脯,激动的直发抖,一巴掌拍在俞理肩头一字一句开口。
“别巴巴的说着是为了我们好,我才是那个长辈,你才是那个小辈,长辈做事,哪里还轮得到你一个小辈插手?”
俞理:“”
好歹气氛有些许的好转。
俞理不知为何,看着她们鲜活的表情,面上竟不自觉地泛起一丝清浅的笑意。
这抹笑容不同于她平日里的清冷和淡漠,仿佛有了温度,让人感到亲切和温暖。
她的眼神在瞬间变得明亮而温柔,不再像以往那样冰冷。
这种变化让她整个人都焕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
与往日所见的清冷笑容不同,此时的俞理面上,多了几分真情实感。
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真实地表达自己的情感了。
她早就忘了发自内心的去表露自己心中的感受是一种什么样的体会。
类似这样的感觉她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彻底消失在她的生活中。
她前世所生活的恶劣环境充满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人心险恶得如同深渊一般,但凡相信那么一丝一毫,那么下一瞬间,就会将她;拉入深渊,直至彻底消散。
或许上一秒还在跟你谄媚讨好的人,下一秒就会从怀中掏出匕首,狠狠地捅进你的心脏。
俞理早已学会的完美隐藏自己情绪,用冷漠和疏离当作盔甲去保护自己不受到伤害。
在俞佳华她们身上,她却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真诚和善意。
这让俞理既陌生又新奇。
在青是最先发现俞理的区别,垂首,唇角也泛上丝丝笑意。
他心思一向敏锐,对于很多事情,他也看的很透彻。
虽然他不知道妻主曾经经历过什么,但他能感觉到她对人的疏离和警惕。
不过,他并不急于让她立刻改变,而是希望能够慢慢融化她那颗冰封的心。
他知道,想要她在短时间之内敞开心扉是不可能的。
但他愿意等待,愿意和大哥云归一起,一点点地打开她的心扉。
至少,现在,也有一点点的变化了,不是吗?
“所以你还没告诉我们,你为什么不想跟我说呢?不跟我说也就算了,观棋可是你夫郎,是枕边人,枕边人都瞒着,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俞佳华又将话头转移到陆观棋的身上。
陆观棋面色一白,也幽幽望向俞理。
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失落。他一直想问个明白,但又不敢轻易开口,生怕惹得俞理不高兴。
哪壶不开提哪壶,俞理有些头疼。
“你知道的,观棋向来体弱,就算这件事情告诉他了,也只能干着急。”
一针见血的。
陆观棋闻言,面色更加白了。
小姨夫见状,也是一着急 拍了拍陆观棋的手。
“好孩子,小俞是不想让你担心,心疼你呢!”
说罢,又嗔怪了一眼俞理。
这破孩子,怎么说话一阵儿一阵儿的?
观棋这孩子本来就敏感得很,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俞理,现在俞理说告诉他没用,那不是往别人家的心窝子上捅刀子吗?
小姨夫要哭了。
俞理也没有反驳小姨夫的话,点点头。
“嗯。”
“莫哭了莫哭了,当心哭坏了身子,还要给小俞生大胖女儿呢!”
小姨夫细声安慰。
陆观棋的心情也渐渐好转,一整个大红脸,被小姨夫说的要给俞理生大胖女儿臊的!
眼见着氛围越来越朝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俞理忍俊不禁、
俞佳华见状,也拉着俞理往另外的方向去了。
俞佳华并没有花太长的时间去酝酿情绪,缓缓叹了口气。
正色开口。
“小俞,小姨不知道你这些年认识了什么样的人,也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小姨还是希望,你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放在心里,就算不是我,观棋,在青,就算是云归也可以成为你的倾诉对象。”
俞佳华说着,拍了拍俞理的肩头。
\"小姨知道你不爱听这些事情,但小姨还是想说,小俞,不光是我,你的父亲,你的母亲,定然也是想要你好好的生活下去的。\"
“有些时候,你也可以试着依靠一下我们,依靠一下你这个不怎么成器的小姨,万一,小姨也能够帮助你一点儿什么忙呢?事情都说不准的,小俞,小姨希望我们不仅仅只有同甘,还能一起共苦,好吗?”
俞佳华的语气很是诚恳。
俞理也收起了玩笑的神情,在良久的沉默中,点了点头。
闹剧过去,醉红尘质检过后,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相反,材料都用的十分干净,朗采文还特意出面澄清了俞理酒品用料不干净的谣言。
得到了官方认证,俞理的酒坊也算是在这个阶段,彻底的打开了的市场,名头。
在清水县,乃至于周边的几个县城,都开始陆陆续续的出售。
渐渐小有名气起来。
每天的销售量也是成倍增长,以至于俞理在天元村的酒坊都开始没日没夜的加班。
当然,加班是有加班费的,而且还是双倍,加不加班,各凭意愿。
要不是俞理明确规定了,加班了两天之后就要休息一天缓一缓的话,估计酒坊天天忙活到夜晚的人更是不在少数了。
对此,人手却依旧不是很够,俞理便打算再修缮一个酒坊出来。
去找里正买地,对于俞理的请求里正也是很爽快的批了两块地出来,还很贴心的询问一块地够不够?
要不要两块?
俞理想了想,也不是不行,果断收下两块地。
当然,酒坊二号也是包揽在俞佳华手中的。
村里女人基本都已经去酒坊帮工,所以酒坊扩建人手还是从周边的村子招聘的。
当然,俞佳华看人的眼光还是有一手的,况且这么多年在天元村摸爬滚打,周边的城市也基本都有认识的人,人缘 蛮不错的,一挥手就有一堆来帮工的。
酒坊二号的修缮日期也提上了日程。
选了个良辰吉日,正式开工。
而俞理,为了确保像是喜财这样的事情不再发生,打算盘下一整个山头,包括山上的河流。
想要酿出好的酒水,干净清澈的水源是必不可少的,如果真的有不怀好意的人将水源给污染了,那她的损失无疑是巨大的。
而且,更令人棘手的事情是,依山傍水,村民们已经默认河水是公众的,任何人都可以使用的。
她要是不让人去用河流的水,也说不过去。
折中算下来,将整个山
头盘下来,也算是一种后路。
山头或许还能够用来种一些果蔬什么的,实在是不行,她空间里还有很多类型的种子。
她就不信,上百种种子,一个东西都种植不出来!
说干就干。
只是,盘下山头这件事情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且不说其他的,山头都是大家共同的,突然说要盘下来,或许会有些人不高兴。
考虑到这一点,俞理去找了俞佳华商议。
当得知俞理想要盘下山头的时候,整个人几乎都要裂开了!
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的,知呆愣愣的望着俞理,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她有些怀疑自己是听错了,对!
肯定就是听错了!
缓了缓,再次抬某的,对上俞理的视线,俞理也很是认真的再次开口。
“嗯,我想盘下咱们村里的山头。”
这次,俞佳华彻底绷不住,面容都有些龟裂。
不敢想!
她还四处奔波游走养家糊口,俞理就想着盘下山头了?
要知道这么大一座山,想要盘下来,得花多少银子?
俞佳华不敢想,一想,脑袋就疼。
不光脑袋疼,心也疼。
是替俞理心疼。
有些恨铁不成钢开口。
“怎么突然又想着要盘山头了?这么大的山头,你是想要来做什么?”
她虽然才说完俞理要是有事情的话来找她,但没想到,这一找,还真让她找到了头疼的事情。
“山上地势不好,歪七扭八的,种粮食也种不了,土壤干瘪贫瘠,要肥力没有肥力,要水分也没有水分,如果真的想要在山头上种植东西的话,花费的时间定然是会成倍增长的!根本就种不出什么来,你要是真的把山头给盘下来了,那真的是吃了个大亏啊,小俞!万万不可!”
俞佳华苦口婆心劝解,为了酒坊生生盘下一个铺子,到底实在是有些让人接受不了,要是能种出东西来的山头还好,这老山头,别说是种植东西了,就连猎物这些年都已经越来越不好捕捉了。
俞理盘下这个山头,无疑是要吃亏的!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这么麻烦,但如果出了第二个喜财呢?你能保证,所有人都像是蔡如一样老实耿直吗?人性是最不能去赌的。”
俞理的话如同醍醐灌顶般,让俞佳华清醒过来。
她也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过于不切实际。
毕竟,人的心思最难琢磨,谁又能真正了解别人内心所想呢?
俞理的酒坊已经遭受过一次重创,如果再出现类似的情况,后果不堪设想。
回想起喜财那副丑恶嘴脸,俞佳华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怒火。
那个可恶的丫头,竟然如此狠毒,想要将他们全村人置于死地!
一时间,让俞佳华对人性也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俞理说得没错,人心难测,她们永远无法准确判断一个人的真实意图。
俞理的酒坊曾经遭遇过一次严重的打击,虽然这次可以归咎于他人的陷害,但谁能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下下次呢?
为了避免重蹈覆辙,俞理必须采取更为谨慎的措施,确保酒坊未来能够没有坎坷的走下去。
而俞佳华也明白,在这个问题上,她也不能够太过于目光短浅。
俞理的决策虽然让人第一印象觉得天马行空,不可理喻,但细想下去,也未尝不是一件有道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