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贵嘛,不就是一年的工资么。”

    童欣当即朝我翻了一个大白眼,说道:“大哥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啊?一年的工资还不多吗?而且谁一年能存到这么多钱呢?就算有这笔钱,那谁又舍得呢?反正我舍不得。”

    “爱马仕的哪款啊?”我故作随意的问道。

    “我看看。”

    她好像也不知道,于是拿出手机,在屏幕上点了点。

    等了一会儿,就见他在某平台上搜出了这款包包?

    款式的确挺好看的,简约时尚大气。

    “就是这款,现在还降价了,不过也要十一万,买不起。”

    “是挺好看的。”

    童欣又浅笑一声,然后将手机放回了兜里,说道:“看看就行了,努力赚钱吧,有钱了就能买了,到时候我送一块真表给你。”

    “送我?”我有惊讶道,“为什么要送我?”

    “咱们是朋友嘛,我童欣对朋友就是那么大气,我说的是有钱了,没钱就算了,假的我都送不起。”

    说完,她自己倒是笑了。

    可我心里却一阵触动,除了戴宁,没人送过我任何东西。

    更何况,她还是自己生活都那么困难的情况下,居然还想着要送我手表。

    继续聊了一会儿,那动静声居然又卷土重来了。

    这好像已经是第二次了,刚才明显都已经停了。

    我和同学相视一笑,她倒也没觉得尴尬,还用打趣的语气对我说:“这两人挺凶啊!在这高海拔上还能坚持这么久。”

    “万一是不同的人呢?”

    童欣误解了我的意思,她张大了嘴巴,震惊道:“不是吧?你……你的意思是还有第二个男的?”

    我一脸愕然,无语道:“我说万一别人呢?”

    童欣又仔细听了一下,摇头说:“不像,这女的声音我一直记得,还是她……男的就不清楚了。”

    “我靠,你还听得那么仔细。”

    “你不觉得有意思吗?”

    “咱们能换个话题聊吗?你不觉得尴尬吗?”

    她切了一声,不屑的说:“这有什么好尴尬的,都是成年人,正常嘛。”

    我沉默下来,又想问她那天晚上的事了。

    可这时童欣却用脚尖碰了碰我垂在床沿的手,对我说:“明天会经过格尔木,到那边时刚好傍晚。要不要去黑马河看日落?听说那里的星空能把人的灵魂都洗透。”

    她说话时总带着种不管不顾的天真,像在琴弦上跳跃的晨露。

    “好啊,你是车主你说了算。”

    童欣欢呼着跳起来,藏银镯子撞在一起发出清响。

    “那你早点休息,明天记得早起,晚安。”

    说完,她站了起来,转身时袍角扫过我的膝盖,空气里浮动着雪松和酥油茶混杂的暖香。

    她离开了我的房间,我的思绪却无法停息下来。

    不是因为那聒噪的声音,而是刚才她和我说过的这些话。

    我拿起手机,将她刚才给我看过的那款爱马仕包包,添加进了购物车里。

    我一定要送她一个真的,只不过现在,我也没钱买给她。

    叶佳怡转给我的那一百万,除了这些天的开销,以及之前借给童欣的五千。

    我只给自己留了一万块钱,剩下的就全部捐给秦老师的希望小学了。

    可能会有人觉得我疯了吧,自己现在的资产都被冻结了,还有闲钱拿出去捐款。

    说实话,我这人谈不上有多大的爱心,只能说有点小善良,但不多。

    天底下困难的人多的是,我也不是圣母,帮不了那么多人。

    但这几天我很快乐,我觉得这笔钱买不来这些快乐。

    还有就是我对秦老师和他媳妇真的肃然起敬,他们能将自己的一生都献给大山。

    我这九十多万又算得了什么?

    我自嘲地笑了笑,关掉手机。

    月光下,那块百达翡丽静静地躺在床头柜上,表盘反射着微弱的银光。

    六十多万的表,现在却连个包都买不起。

    ……

    第二天一早,童欣就来敲门。

    她穿着那件藏青色冲锋衣,头发扎成马尾,整个人清爽得像高原上的晨露。

    “快起来!”她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再晚就赶不上黑马河的日落了。”

    我胡乱套上衣服,跟着她下楼。

    客栈老板正在院子里煮酥油茶,浓郁的奶香混着青稞的香气飘散在晨雾中。

    老板知道我们今天要走,还特意送给我们一人一个高原特产。

    然后又递给我们两碗酥油茶:“路上小心,最近214那边在修路。”

    我们谢过老板,开车上路。

    清晨的拉市还笼罩在薄雾中,转经的老人摇着转经筒,虔诚地绕着布达拉宫转经。

    童欣打开车窗,让清冷的晨风灌进来。

    “你知道吗?”她突然说,“我总觉得你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

    “什么气质?”我转头眼看着她问道。

    “说不清楚。”她歪着头想了想。

    “就像……就像你明明很穷,却总给人一种很有钱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