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帕飞头在巷子里横冲直撞,血淋淋的肠子甩来甩去,到处寻找陆非的身影。

    口中发出一串串叽里呱啦的咆哮。

    陆非听不懂,应该是南洋话。

    估计骂挺脏的。

    他没有理会,顺着墙根悄悄向自家当铺跑去。

    颂帕的飞头连着一大串内脏和肠子,说明他的飞头降才刚刚炼到初期。

    炼飞头降,需要脑袋每晚飞出去吸血,天亮前脑袋回归身体,随着功力的增加,连着的内脏会越来越少。

    最后,不需要内脏,头颅可以自由飞行。

    飞头降大成,就不用再害怕白天,还能霸占别人的身体做替身。

    而颂帕这种才刚入初期的飞头降,最大的弱点就在肠子和内脏上面。

    不过,光是公厕的污秽之物还不够,还得用上童子尿或黑狗血配上香灰。

    这几样东西,自己家里都有。

    所以,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准备。

    跑着跑着,后面突然变得安静,那飞头突然没声了。

    紧接着,陆非头顶一阵冰凉。

    浓浓的血腥味混合着秽物的臭味,从上面袭来。

    “这么快追来了!”

    陆非连忙矮下身,朝着前面翻滚。

    血淋淋的肠子和他擦身而过!

    他爬起来就开跑,连头也不回。

    “站住!你们这些华夏蜥蜴,混蛋!”

    飞头怒吼着紧紧追来。

    这画面相当恐怖。

    幸好此时已是深夜,这边又没什么人住。

    陆非可以说是拿出此生最快奔跑速度,当年学校体能测试都没这么卖力过,一口气跑回巷子尽头。

    “老板,快回来!”

    听到动静的虎子,打开当铺的大门,冲着陆非使劲招手。

    小黑悲愤地望着那颗飞头,发出狂吠。

    “虎子,童子尿!”

    陆非没回去,利用老槐树躲避肠子的攻击,对虎子大喊。

    老槐树左摇右晃,发出激烈地沙沙声。

    “啊?这时候,我哪尿得出来啊!早知道平时就攒点了!老板,我先来帮你!”虎子一把抓起鬼头大刀,跑出当铺,挥刀朝着飞头砍去。

    飞头骤然上升,轻松避开大刀,飞到虎子的身后。

    血淋淋的肠子一甩。

    呯!

    虎子直接被拍出五六米远,翻滚着摔在地上,刀也掉了,浑身都在疼。

    “碍事的水牛,先喝干你的血!”

    飞头立刻拖着肠子飞去。

    “虎子,快脱鞋!”陆非边朝虎子跑去边着急大喊。

    “鞋?”

    虎子一愣,慌忙脱下自己的臭鞋,朝着飞头拼命砸去。

    飞头灵活偏了偏,就躲过了两只臭鞋,朝着虎子凶狠地俯冲而来。

    虎子慌张之下,心一横,抬起自己的脚,发动秘密武器。

    飞头刚冲过来,忽然闻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恶臭,顿时大惊失色,猛然向后退。

    “肮脏!肮脏的水牛!”

    飞头又愤怒又嫌弃,不再管虎子,重新去追陆非。

    陆非马上洒出一大片克鬼字。

    但这也只能稍稍阻挡飞头的速度。

    “虎子,童子尿,香灰,快去准备最好能有黑狗血”

    陆非翻滚着躲开飞头,捡起虎子的臭鞋,朝着飞头砸去。

    “老板”

    虎子咬牙,爬起来光脚跑回了当铺,手忙脚乱找了一个盆出来,解开裤腰带。

    可越是这种时候,越尿不出来。

    “喝水,我多喝点水!”

    虎子一把抱起饮水机上的水桶,突然感觉,小黑蹭了蹭自己的腿。

    他低头一看。

    小黑的嘴里叼着一把水果刀。

    “黑子,你这是干啥?”虎子一愣,连连摆手,“我能尿出来,我肯定可以的”

    小黑仰起头,乌黑的眼里满是仇恨。

    小白狗就那样死在它面前,它不报仇誓不为狗!

    虎子都被它凶狠的眼神吓的一个哆嗦,放下水桶,蹲下来从它嘴里拿过了水果刀。

    小黑抬起了自己肉嘟嘟的爪子,目光坚决。

    要知道,这小家伙平时稍微有点磕碰都要唧唧呜呜半天。

    “黑子,你是条汉子!忍着点啊!”

    虎子感动万分,咬着牙割破小黑的爪子,将狗血挤进盆子里,和香灰和在一起。

    “应该够了”

    但小黑用爪子压住盆子,低头将伤口咬得更大一些。

    直到足足洒了小半盆血,它才软软地往旁边一倒。

    “黑子!黑子!”

    虎子心疼得只恨自己不是头黑狗,他慌忙撕破衣服绑在小黑的爪子上,然后咬牙,端起盆子朝外跑。

    “老板,黑狗血和香灰来了!”

    “黑狗血?!”

    陆非心中一痛,望着朝自己冲来的飞头,干脆不再跑了,直接面对飞头。

    飞头还以为自己要得手了,狰狞的脸上一顿欣喜。

    血淋淋的肠子朝着陆非卷来,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就在肠子即将碰到陆非的时候,陆非突然撑开一把黑伞,无数的黑发从伞中冒出,反过来缠住了血淋淋的肠子。

    “愚蠢的水牛!”

    飞头轻蔑一笑,头颅抖了抖,一串串黑血从内脏处滴落下来,带着浓浓的腥臭味。

    这血液能腐蚀黑发,发丝根根断裂。

    但黑发并未松开,死死撑住。

    “去死吧你!”

    这时,虎子终于赶到,一盆狗血和香灰的混合物,狠狠地泼向那恶心的肠子。

    飞头一惊,想要躲开,但黑发死死地拽着它。

    黑狗血和香灰全洒在肠子上,肠子顿时烂了一大半。

    “啊啊啊——”

    飞头发出凄厉的惨叫,从头颅到内脏到肠子都在颤抖,狠心断开肠子,向上飞去。

    黑发颤抖着缩回伞里。

    陆非收起黑伞,拿出雷击木,朝着飞头跑去。

    “虎子,追!”

    飞头肠子烂了一大半,嘴里喷出黑血,艰难地躲避着两人。

    老槐树边,窗户里的母女俩,观察了一会,放松下来。

    “素素,不是老家的人,是当铺那小子招惹到了什么邪性东西。”

    “那就不用管了,睡觉吧。”

    母女俩都是一脸冷漠,苗桂花将打开一条缝隙的窗户关上。

    呯。

    这细小的动静,立刻引起了飞头的注意。

    “有人!是活人!”

    只要吸了活人的血,飞头就能增加能力,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他拼尽全力飞过去,破烂的肠子甩向窗户。

    唰。

    但没想到,那窗户却先一步打开了,肠子打了个空,尴尬地悬在半空。

    苗桂花皱着眉望着外面狰狞的飞头。

    窗户被打烂了,就得赔钱。

    她们母女很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