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教程不慢,月末半小时,已经抵达大院门口。

    凌东恰好撑着伞出门去买东西,远远的看见有个人淋着雨往大院的方向走,一瞬间脑海中各种狗血情节往外冒,没忍住嘟囔了两句。

    “谁这么疯啊,这大冬天的淋着雨回来,该不会是被老婆扫地出门了搁这儿演苦情戏呢吧?”

    “要不就是追对象追不到,在这儿自虐?”

    他越说越觉得好奇,没忍住又往前走了两步,距离拉近了,突然感觉那人影有点熟悉。

    这身形……

    凌东眼睛缓缓瞪大,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甚至还用手使劲揉揉眼睛,又往前凑了两步。

    居然没看错,真的是陆衍川。

    他今天休假,早上去办公室送昨晚的文件时,他还听领导说陆衍川今天上午回来,大概早上就能到火车站。

    刚刚他路过陆衍川家门口,原本想进去看看陆衍川状态,却发现里面没有人。

    原本他还觉得奇怪呢,琢磨陆衍川是不是有什么事先去处理了。

    谁承想一出门就看见陆衍川这副模样走回来。

    看他来的方向……也不像是坐车回来的啊。

    他该不会是这么一路走回来的吧?!

    凌东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陆衍川这模样一看就是受了什么打击的。

    凌东赶忙举着伞跑上前,将伞举高遮在陆衍川头顶,难以置信的上上下下打量他。

    “陆哥,你脸色怎么白成这个样子?”

    陆衍川眸色沉沉,薄唇紧抿着,只看了凌东一眼,一言未发。

    那气场与平日的淡漠或冷冽都全然不同。

    给人的感觉,像是一个完好坚固,看上去坚不可摧的东西,突然从内部裂开。

    裂痕处缝隙再慢慢扩大,整个物件都摇摇欲坠,像是随时会分崩离析。

    脆弱,却又将自己牢牢的套在一个只有自己的透明罩子里,将万般情绪都压在心底。

    凌东当真是吓得不轻,上一次见陆衍川这样,还是贺老爷子去世的那段时间。

    当时陆衍川这样的状态,一连持续了将近两个月。

    虽说在这期间训练任务一个不落,但除了训练和出任务之外,他连一句话、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几乎快要住在训练场里,每天两眼一睁就是负重跑、障碍训练。

    有时候连着训练三四个项目,中间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留给自己,几乎是把自己往死里练。

    像是发泄,又像是某种自我麻痹。

    这样的训练方法惊动了好几位首长,几人轮番劝了陆衍川不知多少次,可陆衍川丝毫听不进去,依旧那样玩命的练。

    两个月下来,他的确是把各个项目都练到了极致,但也成了卫生队的常客。

    凌东喉咙紧了紧,仔细观察着陆衍川。

    陆衍川这次的状态跟那次相比很相似,但又有点不同。

    看上去没有那么极端,但又好像无时无刻在自我消耗。

    这到底又遇到什么事了……该不会是回了一趟家,扫墓的时候忍不住难过,所以才这个样子吧?

    凌东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也能理解,那可是从小看着陆衍川长大的爷爷啊……

    凌东小心翼翼,又十分有眼力劲儿的赶紧伸手去接东西。

    “陆哥……我来帮你拿行李吧。”

    他伸手去接,手背碰到陆衍川的手背,冰的差点没当场把手抽回来。

    怪不得看他脸上都没什么血色,这到底在雨里淋了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