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了这么多年,为组织秘密效力了这么多年,忍了这么多的辛苦,就是为了见到妈妈。
她不能在这个时候被抓住,她还不知道妈妈究竟长什么样子呢……
林静宜几乎本能的疯狂挣扎,大声嘶吼,眼泪止不住的从眼角滑落。
“放开我,放开我!你不能抓我!你凭什么抓我!”
林初禾面无表情,拽着他的胳膊,直接将人摁在座椅上反扣住手。
她身上的手铐刚刚给张顺用掉了,此刻身上没有多余的手铐,干脆一把扯过旁边乘客遗落下来的尼龙红绳,三下五除二将林静宜绑住。
“凭什么抓你?就凭你是卖国贼,就凭你刚刚帮助敌特接头。”
“卖国贼”这三个字砸下来,几乎让林静宜绝望。
这一刻,无数种情绪在心里翻涌,林静宜近乎疯狂。
“你明明应该也过着见不到亲生母亲,每天在痛苦里挣扎的生活,你明明应该活得比我更差的!”
“凭什么,凭什么你的人生就能这么一路顺利,想进部队就进部队,想学医就学医,还有这么多厉害的人帮你,扶助你,凭什么!”
“你明明应该是和我一样,是生长在烂泥潭里永远见不得光的人才对!”
林初禾冷冷的俯视她。
“原来你也知道,你过去的这些年人生,是见不得光的。”
“你不是没有重见光明的机会,机会一直都在你自己手边,是你自己没用它罢了,怪不得旁人。”
林静宜闻言沉默了两秒,而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整个人迅速颓靡下去,再也没了挣扎的力气,只剩下哭了。
另一边,陆衍川刚刚被林初禾推了一把,猛的快了几分,立刻伸出手试图去抓张岳铭。
然而张岳铭动作实在太快,陆衍川伸手的时候,他已经抓着窗框,站在了窗框上。
然而火车还在持续行驶着,底下实在没有落脚点。
现在跳下去,陆衍川势必也会跟着一起跳下去。
外面是一片平原,毫无遮蔽之处,一览无余。
在这种地方上演追逐战,他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根本占不到一点好处。
张岳铭只犹豫了不到一秒,就迅速做出了抉择。
他抓着窗框的手迅速变换位置,一把抓住车顶,手臂用力往上,翻单杠一般,两腿往上一挺,直接翻到了车顶上。
陆衍川伸过来的手直接抓了个空。
看清人翻去了车顶,陆衍川也紧随其后翻了上去。
火车行驶速度算不上太快,但也不慢。
车顶上,风声呼啸,陆衍川凭借着常年的训练体质迅速站稳,锁定目标立刻追上去。
就在即将将人扑倒的前一刻,张岳铭忽然反过身,大喊一声。
“不许动!”
同时,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带有按钮的黑色控制器。
看清楚的那一刻,陆衍川骤然停住脚步,警惕的抬头望向他。
张岳铭知道陆衍川已经看出了他拿着的是什么,勾唇一笑。
“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吧,我已经在车厢里埋下了炸弹。”
“刚刚我之所以在火车中段投烟雾弹,可不止是阻挡你们的视线。”
“我早就猜到,烟雾一旦弥漫开来,车上的这些乘客必然会向没被烟雾波及的车厢两端逃命。而我,就将炸弹埋在了火车前端的车厢里。”
张岳铭手指玩味的在控制器上打了个圈。
“其实我一开始没有打算引爆炸弹的,这不过是鱼死网破的最后一招罢了。”
“要不是你把我追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我也不至于把这个玩意儿拿出来。”
张岳铭一边说,一边将大拇指搭在了按钮上。
“小心哦,这个按钮可灵敏的很,你再靠近一步,我立刻按下去,到时候还有车里的这些人,都可以在黄泉路上和你我做个伴了。”
陆衍川面色冷凝,思绪飞速运转,迅速对眼前的情况作出判断。
张岳铭很有可能是在虚张声势。
火车上车前,是有安全检查的,虽然不至于把每个人身上的每个角落都搜遍。
但能将整车人都炸飞的炸药药量,必定不在少数,不可能在火车站安检人员的眼皮底下明目张胆的全部带进来。
就算能带进来,那火药的药量,估计也和过年时放的炮竹差不多。
他很大可能是在虚张声势。
陆衍川思量的片刻,张岳铭果然鬼鬼祟祟的将手伸到了后腰的位置。
他在这一刻几乎完全能确定,张岳铭刚刚就是在虚张声势。
他迅速反应,在张岳铭从后腰将枪拔出来之前,直接瞄准对方胳膊。
张岳铭动作也不慢,但终归还是比不上陆衍川。
在他扣动扳机的前一秒,陆衍川毅然决然的开枪。
“砰”的一声,张岳铭的手腕瞬间被打了个血窟窿。
那抵在扳机上的手指一抖,瞬间脱力,整支枪瞬间被子弹穿过皮肉的巨大力道甩飞。
手枪飞出去老远,直直的在火车顶上砸出了个窟窿。
底下坐在窗边的乘客们被这接连的两道响声吓了两跳,惊慌地迅速撤离窗边,在走廊里抱成一团。
“上……上面到底发生什么了?那两个飞上去的人在上面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