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继光一句话说出口,青云和大友真央同时后退,一起回头往后看。那有什么雷震要杀户次道雪?雷震东张西望,一脸的纳闷。至于户次道雪,连人影都不见。
显然是戚继光无中生有,在欺骗她们。两个女人都是冰雪聪明的,瞬间想明白其中的原因,一个翻白眼、一个冷哼一声,各提刀剑,就要继续厮杀。
“两位先不要打,听我说一句话!”
青云和大友真央果然没动手,只是一个拿刀、一个持剑,彼此警惕地盯着对方。耳朵听着戚继光能够说些什么?
“真央,你知道我来虾米湾村做什么吗?”戚继光先用一个疑问句开头。不等真央回答,他就接着自问自答往下讲,“我来解救被抓、被侮辱的女人们。”
“户次道雪抓了几百个明朝的年轻姑娘,关在虾米湾村,供他随时侮辱取乐。真央,你是个正直的女子。这件事户次道雪肯定没和你讲过,你是被他蒙骗的。对不对?”
“你会帮助他一起侮辱那些可怜的女人吗?你不会!你若知道,肯定亲手杀掉那个禽兽不如的户次道雪!我说的对吗?”
大友真央沉着脸,“戚元帅,你不用使离间计!户次将军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了解他!”
“这么说,你是不相信户次道雪抓了几百个年轻姑娘,任意侮辱了?那好,现在你跟我,咱俩把虾米湾村的每一间房子挨着检查一遍,如果我说的是真的,你立刻杀了户次道雪!”
“如果没有这回事,我转身就走,再不来虾米湾村!”
“公主!”户次道雪带着一伙儿人飞奔而来,“快杀了戚继光!他的援兵马上就到!杀了他,我们走!”
援兵快到了吗?戚继光心中暗喜。这时候他更不想放户次道雪和大友真央走了。只要再拖一会儿,戚家军大部队把虾米湾村一包围,户次道雪,你插翅难飞!大友真央,你也得再做一回我的俘虏!
“真央,户次道雪来了。你问问他,村子里到底有没有几百个被抓的明朝姑娘?他糟蹋了几个?”戚继光继续挑唆,想让大友真央和户次道雪翻脸。最好是大友真央把户次道雪宰了才好呢。
戚继光想的挺好,大友真央却并没有上当。她对着戚继光点了下头,“戚元帅,今日相见,真央亲眼见到元帅虎体安康,甚是欢喜。真央告辞了。”
说了声告辞,她瞥了一眼青云,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带着人就走。她哼这一声,更像是蔑视,瞧不起。青云不由大怒,晃宝剑就要追上去,和大友真央以死相拼、决一死战。
戚继光把她叫住了,“云云,别追!穷寇莫追。我们还要解救被抓的妇女,不要被岛国人带偏了想法。”
青云站住了。就在这时候,就听见村子外面响起了炮声,“咚!咚!轰隆隆——”大友真央带着户次道雪等人快速离开现场。
青云说,“戚元帅,快下令拦住他们!”
戚继光摇摇头,“拦不住。大友真央的武艺你也看到了,除了你,没人是她的对手。倭寇人多,我们人少,根本拦不住。援兵已经到了,我们的任务是解救被抓的女人。”
“至于杀户次道雪,将来有的是机会。这次让他逃走了,下一次,他别想这么幸运!我们还是赶紧去找到那些苦命的姑娘吧。”
青云收起宝剑,双手合十,念了一声福生无量。
村庄外,枪声、喊杀声大作。闹哄哄了有一刻钟多一些,杂乱的声音平息。杨文、陈子銮带着一群官兵进村见到了戚继光。
继光问二人,在村口是不是和倭寇打了一仗?战果如何?
杨文说:“大帅,我们奉了徐参军的将令,率领骑兵营和前军人马来听你调遣。刚到村口,就跑出来一伙儿倭寇。我和子銮将军带队伍截杀。杀了一大半倭寇,剩下的一小撮让他们跑了。请大帅治罪!”
“治什么罪?跑就跑了吧。只要你们俩和部队没事就好。大友真央能和青云打平手,你们谁是她的对手?谁能打得过她?”
安慰了手下这两员大将,戚继光让官兵们原地休息待命。他命令范小四带着侦察兵,挨家挨户、逐屋去寻找被俘的女人们。
只要那些女人还在虾米湾村,他就一定要把人找到!
戚继光带来的人少,杨文和陈子銮带的人多。俩人把主力部队都带来了,搜查一个小村庄还不简单吗?官兵们分散开,挨家挨户,甚至是掘地三尺的搜查。很快,就有了收获。
戚继光接到报告,赶到地方,看见的是半个院子挤满了衣衫破烂的女人。
他看了几个。这些女人年纪都不大,有一半甚至都是稚气未脱,脸还没张开,一看就是未成年。小小的年纪,就被倭寇抓来,被糟蹋、被侮辱。女孩们就算被救出来,一个个也都是眼神迷茫、手足无措的样子。
大概看了一遍,这院子里的姑娘大概有一百多人。肯定不是全部。别处还有,继续搜!
一刻钟之后,喜讯再次传来,官兵们又找到了两个关押女人的院落。不管是骑兵营、前军,还是侦察营的官兵,都激动了。官兵们发誓要救出所有受苦受难的女人,一个不落下!
搜查继续。每一所院子、每一间房屋都要被搜查。有地窖的,挖开!房顶有夹层的,打开!终于,搜查完了虾米湾村的所有房屋。
被解救出来的女人们集中在村口的打谷场上。黑压压一片,足有好几百人。看见有些女人站到那里直打晃,知道她们遭受了折磨,体力跟不上了。
“姑娘们,你们都坐下吧。原地坐下,休息休息。杨文、子銮,派些人给姑娘们拿些水来喝。谁身上带着有吃的,也分给她们一些。不要多,每人给一点就行。”
当兵的大部分带的都有干粮,是一种叫做继光饼的面食。浙江百姓发明的,专门做了送给戚家军做为战时军粮用的。小饼不大,只有一半巴掌大小。正好给这些被救的女子吃了,好恢复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