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打狗都要看主人，谢舒窈这一耳光哪里是打的荷香，分明就是在打谢韵诗的脸。
“三妹妹，荷香是我的人，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对，你和我说便是，自有我这个主子来教训她，还轮不到你。”
谢韵诗已经带着几分怒气了，根据以往为数不多的几次交集，她知道这就是色厉内荏的，不过就是仗着自己做了沈夫人，想要在自己面前长长脸罢了。
只是，谢舒窈算个什么东西？
就谢舒窈那夫君沈冲，在谢韵诗面前也都不敢这般威风。
一是沈冲这人本就觊觎她的美色，二来也知道她日后是三殿下的人，不敢造次。
于是，谢韵诗微微抬着下巴，就等着谢舒窈给她道歉。
看谢舒窈一直没动静，谢韵诗蹙眉，语气更冷：“三妹妹还在等什么？”
“自然是等着看姐姐怎么教训你这婢女了。”谢舒窈道，“姐姐说了婢女做得不对自有你这主子来教训的。”
看谢韵诗更加阴沉的脸，谢舒窈故作惊讶：“莫非姐姐是觉得自己这婢女没有错？你认为她刚刚那么目无尊卑是对的？”
“还是说……是姐姐纵容她，所以她才有胆对我这般无礼的？”谢舒窈转头对沈棣道，“让大都督见笑了，没想到谢府是这样的教养。”
大都督？
这下是谢韵诗面露惊讶了。
朝廷让人闻风丧胆的边关战神在大兴和西凉签订和平协议后回京做了大都督，手上可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
他手握重权，在边关军营里又有威望，是三殿下一心想要拉拢的人。
只是这人一向深居简出，就是上朝都经过皇上特许，可去可不去，很多时候都是帮皇上去执行秘密任务。
是以，谢韵诗并不认识大都督。
沈棣看着谢韵诗，冷哼道：“看得出。”
这话……
让谢韵诗不由心惊。
可若是谢府嫡女没有礼数一事传出去，对谢韵诗最是不利。
不过一思量，她一抬手连着“啪啪”打了荷香两个耳光，冷冷地道：“她谢舒窈就算是疯子生的庶女，那多少也是个主子，岂有你这婢女在这放肆？”
荷香捂着脸，低头不敢出声。
谢韵诗不紧不慢地道：“三妹妹，虽然嫁去沈家做了夫人，但也得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这庶出的，到底是比不上嫡的，多少啊都带着点小家子气，甚至还有下作气。”
“在外人眼里，这庶出的就是上不得台面啊。”沈棣也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这尾音还偏偏上扬。
谢韵诗一听大都督这话，片面地觉得是在夸她说得对，颔首道：“大都督所言极是。”
“玄九。”
话落，玄九就上前打了谢韵诗一耳光。
从未受过这份屈辱的谢韵诗懵了，声音尖叫：“凭什么打人？”
可沈棣却是一个眼神都没有，径直离开了谢府。
谢舒窈充满同情地看着谢韵诗：“姐姐不是自诩女诸葛吗？今日怎的这般愚昧？”
沈棣的生母是已故沈老爷的外室，外室所生便是连庶出的都比不上，谢韵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沈棣面前说这些话？
沈棣半道就下车了，掀开车帘前还不忘对谢舒窈道：“晚上要紧的事，别忘了。”
谢舒窈的耳垂又不争气地红了。
“今夜西院，我帮你抹药。”
马车颠簸着往前行驶，谢舒窈想起今日沈冲那对狗男女的颜面丢尽，想起谢韵诗那个耳光，唇角微微扬起。
一切不过才刚开始，慢慢来。
她有的是耐心。
沈府。
沈冲和周湘莲的事，很快就传回到了沈府，听闻沈老夫人气得连砸坏了三个上好的青花瓷花瓶。
谢舒窈才进门就被早在那等着的婢女一路带去老夫人的万青院。
沈冲和周湘莲齐齐跪在地上。
看到谢舒窈进来，周湘莲跪行到她跟前抓着她的衣袍：“表嫂，今日之事我是冤枉的啊。”
谢舒窈在进来前就揉了眼睛几下让眼睛看起来红得好像哭过一般，她扶起周湘莲，柔声地问道：“表妹说是被冤枉是什么意思？”
“我今日也不知道为何，人就好像中了邪一般，身体难受又燥热，做了什么根本不受控制。”周湘莲边哭边道，“这才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我真是恨不得一头撞死。”
“表妹是出府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吗？”
周湘莲点头，抹着眼泪，梨花带雨的样子确实惹人怜爱。
谢舒窈惊讶地道：“这感觉便和我新婚夜一般，也是昏昏沉沉燥热难忍。”她面色凝重地对沈老夫人道，“祖母，只怕沈府内有奸人作怪，先是我被无端下药，如今又是表妹下药，这谁也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呢。”
“或许是小妹，或许是母亲，甚至那歹人说不定还会对祖母下手！”
沈老夫人被这话惊得连连咳嗽。
周氏瞪着谢舒窈：“说的什么混账话。”
“舒窈担心母亲和祖母的安危才会口不择言。”谢舒窈神色焦急担忧，“但此事非同小可，我们还是报官吧。”
“不可！”屋子里的人，除了谢舒窈外，齐齐异口同声道。
谢舒窈心里嘲讽一片，沈家果然就是个狼窟，前世对她做的那些事，府里的人都知道。
所以，没有一个人是冤枉的！
她微微低垂着头，露出委屈神色：“我被害也就算了，到底是新妇还算是半个外人，可表妹自小寄养在沈家，表妹今日发热，沈郎都担心得宁可不回门，如今她吃了这莫名其妙的龌龊药，府里却不让报官不让彻查此事，莫非大家都知道是谁下的药？”
“不知道。”在场的人又齐齐异口同声道。
周湘莲最先反应过来：“表嫂，或许是我不慎误食了什么东西才这般，沈府里绝不会有人想要害我的。”
谢舒窈微微蹙眉：“新婚那日，我从轿子里下来，就只喝了沈郎递给我的那杯合衾酒就晕过去了，莫非沈郎对我下毒？”
被猜中的沈冲面露一丝惊慌，就连说话都有些磕巴了：“我……我怎么会对你下……下毒，定是你想多了。”
谢舒窈还是摇头：“我和表妹都中了这药绝非偶然，还是报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