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孙居相孙大人来了。”

    听到管家的声音,书桌旁的徐希皋立刻抬起了头。狐疑的看向面前的管家,不解的说道

    “孙居相他来干什么”

    “爷,看孙大人的样子像是很急迫啊!要不……”

    “算了,既然来了。来者都是客人嘛,这样你招呼孙居相去侧房等我吧!收拾收拾我就过去。”

    说着徐希皋立刻站起身子,放下手中的毛笔不断的收拾着书桌上的东西。

    “是,大人。”

    一旁的管家见状也得连忙应允,快步恭敬的退了出去。招呼着在大堂之中的孙居相来到了侧房之中。

    “孙大人,你怎么有空来我这啊!”

    徐希皋挥了挥手,立刻屏退了两侧的下人,看着前面的孙居相装作热情的说道

    “啊定国公,下官多有打扰,多有打扰啊!”

    看着朝着屋子里走来的徐希皋,孙居相立刻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一旁,连忙站起身来,热情的回答道。

    看着四周的下人被徐希皋屏退,孙居相径直走到了徐希皋的旁边一副恭敬的说到

    “定国公,下官这次来也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还不是为了南京的魏国公他们 上您这来跑跑腿。”

    一听到南京两个字,徐希皋的眉头立刻紧蹙

    “孙大人,魏国公在南京,我在这北京。他有什么还来找我的而且他有什么还需要您来当传话的,自己派个人来不就好了吗?”

    看着徐希皋那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孙居相并没有感到生气,反而是坐在徐希皋的一旁,伸长了脖子继续小声的说到

    “国公爷话虽然这么说,可京城内外毕竟是人多眼杂。这稍有一点风吹草动,传到锦衣卫耳朵里可就是这么简单了。前不久陛下刚刚免了骆思恭的职,现在的许显纯可是和魏忠贤是死党。这两人可都是疯狗,正想咬几个人好在陛下面前谄媚呢。”

    “哈哈哈,孙大人他许显纯就再是疯狗,可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吧!我定国公府,虽然现在不怎么过问朝政,可我徐家问心无愧,我想单凭他一个锦衣卫指挥使者想在陛下面前搅风搅雨怕是不可能吧!只怕是有心之人,想趁机利用这个机会再生事端吧!”

    “定国公,是不是有人想利用这个时候趁机再生事端我想您老也更清楚。属下这次来是有一件事想跟你说,肃王被农民军给灭了,现在京城的内外防御全部都有英国公和新乐伯他们接管。最新传来的消息,北面的蒙古林丹汗也已经战死,蒙古怕是荡然无存了。咱们这位陛下丰功伟绩,可是要远甚于当年的武宗皇帝了。”

    听到孙居相所说的这一条条消息,徐希皋方才平复下的眉头再次紧蹙起。

    都说勋贵和皇帝是同气连枝。朱元璋在建立大明之初,重用勋贵,重用藩王目的就是想借助这些人帮助皇帝笼络军权。

    可土木堡一变,英宗朱祁镇北狩多年。更关键的是在这一战中无数的勋贵战死。原先的五军都督府,掌握作战力量,也被于谦等人的兵部彻底架空。勋贵也在逐渐的退出权力舞台,逐步的演变成了吉祥物。

    在这一系列变化中,勋贵们也开始各自另谋出路起来。有人甘愿成为政坛上的吉祥物,也有人不甘心放下手中的权利。而他们徐家作为大明朝最尊贵的一脉勋贵之一,自然而然的,也不可能放下先祖为他们争取来的权利。

    一府两国公,分列南北。这也自然而然给了他们徐家更多的政治机会。一笔写不出两个徐字。南京虽然名义上是陪都,可实际上政治权利,政治地位都是十分有限。

    大明朝真正的政治中心毕竟还是只有北京,因此魏国公的政治资源,有时候也不仅仅是魏国公的政治资源。

    “陛下天资聪颖,实在是我大明之福 天下黎民之福啊!”

    “是啊!定国公,陛下天资聪颖 如此有为。我等做臣子的自然而然也为大明朝感到高兴。可是这到手的东西谁又愿意散开呢?神宗皇帝在时,泰昌皇帝在时,不管是我们这些读书人,还是您定国公,南京的魏国公。多多少少都还能受人敬仰,为朝廷做些事情。可如今呢,只怕是人走茶凉咯。”

    观察到徐希皋脸上闪过一抹变化,孙居相立刻凑上前,继续说道

    “定国公,只怕是咱们想安安稳稳,平平安安的不太可能。我孙居相已经是被南京的魏忠贤盯上了,我听说他准备搞一本东林点将录,企图要对我们这些赵南星大人,顾宪成大人的门生子弟们赶尽杀绝,不仅仅是我,定国公大人,您老也在大明朝的官场几十年了,朝堂的局势您还看不出来吗?现在魏国公的处境只怕也不比在下好多少。”

    “定国公大人,陛下可不是当年的张居正。张居正只是用了十年便彻底人走茶凉,如今陛下不过是弱冠之年,咱们的陛下是一位实干的君主,陛下也不似嘉靖皇帝,用则用,不用则杀。除了现在备受重用的几位勋贵大人,除了英国公一脉,在咱们大明其他人……皇上不是已经征了天下读书人的田税吗?商税不也开征了吗?灵璧侯……”

    “行了,孙大人你这些话不要再说了。你既然是替魏国公来,那老夫也告诉你不必当说客了。魏国公的事老夫已经答应了他,该做的老夫自然会做到,但是先祖留下来的这份家业不容易,我可不允许在我手中这份家业彻底没了。”

    徐希皋突然站了起来,立刻大声打断了孙居相的话语,用着不容置疑的语气立刻说道

    “定国公,您误会了,下官怎么能给魏国公当说客。就凭下官这身份也不足以当您俩之间的说客。下官此次来 ,还是希望您能出山,毕竟您身上还挂着五军都督的差事,也还是名义上京军的一名统帅。定国公大人,下官忘了告诉您,草原上事情有点不一样,还有去年四川的事。本来以为这些能扰乱陛下的视野,只可惜陛下越来越有魄力了。只怕这次陛下回京,大明朝这两京一十五省又得一场腥风血雨了!”

    “你……”

    听着孙居相的话徐希皋立刻脸涨的通红 一屁股直直的坐在椅子上。

    见状孙居相赶忙走到身后,跟定国公捶了捶背

    “我早就跟魏国公说过,不要在耍这些阴谋诡计,可偏偏就是不听。如今陛下掌握着太多太多的支持,这要如何收场。”

    “定国公,这是哪里的话。收场还不简单,当年不是已经给过答案了吗?”

    听到这样轻飘飘的话语,徐希皋立刻抬起了头。用着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身后的孙居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