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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舍弃阴身

    我想了想,突然问陈山火:“有比天神道更好的归宿吗?”

    陈山火面无表情地看着我:“有,六道之外有的是更好的世界,不过那些地方,距离我们太过遥远,不是我们能企及的。”

    我若有所思,目光挪回到台上。

    女阎王给的两条选择,对这个男人都很不利,所以,他会选择将全部赌注押到闯关上,还是保守起见,选择去阴间呢?

    我们都期盼地等待他的答复,男人很纠结,半天不吱声,好像在权衡阴间和地狱,哪里更好似的。

    给女阎王一下整不耐烦了,拍着桌子厉声尖叫道:“快点选!”

    “我……我选择闯关!”

    “带走!”女阎王手一挥,阴兵押着男人就下去了。

    关于阴兵,没什么太多可介绍的,阴兵们身穿统一的黑色制服,外披一层薄薄的皮甲,有点类似人间的警察,他们一个个面如白纸,无精打采地耷拉着眼皮,一脸的死气。

    男人被带出场,不一会,就有阴兵来汇报:

    “他闯关失败了,我们把他扔进了第五狱,铁树狱。”

    接下来审判的,是一位妇女。

    妇女上台往那一站,女阎王低头只看了两眼卷宗,就拍案怒道:

    “堕胎等于杀人!你不知道吗?”

    妇女愣了愣,掩面大哭:“我是护士,我是白衣天使,我堕个胎怎么了我?”

    女阎王把卷宗撕的粉碎,朝妇女扔去:“下贱的东西!哭?你还有脸哭?你该下无间地狱!”

    台下的李富强看的是直摇头:“这审判强度,也太夸张了点吧?”

    陈山火对他道:“你在这看,我跟你哥说会话,马上回来。”

    他一招手,立刻有人送上茶水,果盘和点心,李富强跟个大爷似的,坐在那边吃边看。

    陈山火领着我出门,外边是一条巨大的走廊,一眼望不到头,两侧全是刚才这样的审判厅,我跟随陈山火七拐八拐,一路来到他的办公室。

    我进屋一瞅,里面普普通通,就一平常人家的书房,除了桌椅书柜之外,并没有摆放什么奢侈之物。

    地上的摆着个小香炉,往外冒着袅袅青烟,办公室光线阴暗,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兰花香气。

    我掀开窗帘瞧出去,外边是一个寂静,诡异的巨大峡谷,和金玮的描述完全一致,峡谷中没有一点风,树叶子上落着厚厚一层灰,数不清的男女正排着队,有说有笑地等待着闯关。

    “人间死的人太多,一万个阎王每天连轴转,都审不过来。”陈山火背靠在宽大的老板椅上,嘴里含着烟斗:

    “再说了,阴间鬼的密度太高,也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一些无关紧要的猫狗,直接安排他们闯关,闯不过下地狱就完事了。”

    我注视着窗外欢声笑语的男女:“他们知道他们即将要下地狱吗?”

    “无所谓。”陈山火吞云吐雾道:“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一场电影,有主角有配角,而他们,只不过是一群连脸都没资格露的臭跑龙套的,谁会在意他们的死活呢?”

    我收回目光,看向陈山火:“所以,主角是谁?”

    陈山火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主角只有两个,分别是你和我。”

    我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点着烟深深吸了口:“那吴珊呢?配角?”

    “吴珊是你手下的阴差,可你好像根本不在乎她的死活,所以你现在该明白,我为何这样抗拒你,和你所代表的中阴了吧?”

    我直言不讳道:“陈山火,你跟六道一样无情,冷酷,我在你身上没嗅到半点人味,你别指望我能替你卖命。”

    “在中阴打工,我也是迫不得已,早晚有一天我会跑的。”

    陈山火轻咦了声,眨着眼问我:“跑?跑去哪?去749局?去马义的里世界当土皇帝吗?”

    我没吱声,其实里世界我压根没考虑,我打算去修罗道当阿修罗,因为青丘还需要观想一幅画,才能脱困,那副画存放在修罗道,所以那地方我迟早都得去。

    我与修罗道,只差一步之遥了,只要过了断离舍的大劫,我就可以走了。

    而且我不光自个走,我还要把我家人都带过去。

    见我半天不吱声,陈山火叹了口气:“吴珊早就该死了,她的阴寿耗尽了,这次铲除互助会窝点的行动,是她主动申请的。”

    “但阴差和活人不同,阴差的阴寿耗尽后,并不会直接死去,而是开始承受种种痛苦,像厉鬼那样,每天生不如死。”

    “想结束这种痛苦,只能舍弃阴身,这是每一个阴差的宿命,也是六道对她们的诅咒……吴珊成功做到了,她将腐朽而痛苦的阴身赠与了灰奶奶,她的灵魂终于解脱了出来,可以前往下一站了……”

    我惊疑地注视陈山火,内心翻江倒海,久久不能平静,他是阎王爷,他不能撒谎骗我。

    原来阴差,并不能正常地迎接自然死亡,每个阴差都必须像吴珊那样,在寿终正寝后,选择被外物所吞噬,以这种惨烈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使命,永远地离线。

    吴珊早知道她会死,她选择死在了我面前,死在了灰奶奶的口腹之下。

    难怪,灰奶奶吞下吴珊后,说她跟没吃东西似的,肚里空荡荡的,她吞下的只是一副早已死去的空皮囊,她能不空吗?

    想到这,我脸微微一红,说陈哥你早点讲嘛,你不说我哪能知道呢?

    陈山火笑了笑,这个人很少笑,笑起来比哭还难看:“我总算有了点人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