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
李山河和诸葛云谲坐在一起,正在商议如何在京都哄抬物价,囤积居奇吸尽京都血。
只是两人昨天在马车上,酣畅淋漓大战一场,两人都鼻青脸肿,以至于此时的画面看上去有些滑稽。
特别是诸葛云谲,下手贼黑,直接两拳将李山河干成了熊猫眼。
本来眼睛就小,现在直接看不到眼睛了。
“我还是那句话,我们要做的是,需要循序渐进。”
李山河捂着眼睛,脸色慎重道:“无论是哄抬物价,还是收购京都市面上的粮食,或者是阻断粮道,都不能一次性到位。”
“否则,痕迹就太明显了。”
“虽然陛下这几年几乎都被架空了,但朝中不全是奸臣,还是有效忠皇帝的忠臣的……”
啪!
诸葛云谲重重将杯子顿在桌上,茶水四溅:“什么叫奸臣?你会说话吗?”
“我们这叫……嗯,这叫政见不同。”
“呵呵。”李山河报以呵呵。
驱赶流民到京都,路上却又几乎不管流民的死活。
你们管这叫政见不同?
诸葛云谲没有理会李山河的嘲讽,道:“李兄,我知道你的担心,可现在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啊!”
“如果是以前,流民到京都了,我们可以花一个月,两个月,甚至半年的时间,来让所有事情慢慢发酵,最后顺理成章。”
“但现在有一个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唐逸瞎捣乱,导致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知道吗?”
李山河看着诸葛云谲,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李兄,实不相瞒,现在很多计划都调整了。”
诸葛云谲面露狠色,道:“昨日,我已经和秦松谈过了。”
“明日驱赶第一批流民抵达京都后,他们会找借口杀个上万人,制造流血事件引起冲突。”
“这一次,我不会给唐逸任何翻盘的机会,他要么死,要么将所有流民都杀死。”
“而无论哪一个结果,对我来说都是好结果。”
李山河嗖的一下站了起来,声音尖锐得都破音了:“你特妈疯了?死一万人?你知道死一万人是什么场面吗?”
“尸体都能将整个护城河给塞满,鲜血能染红整个京都的河流!”
“妈的,有必要吗?当年北狄蛮子做了一次的事,你们现在还想再做一次?”
诸葛云谲舔了舔唇,笑容嗜血:“纠正一下,不是我,是我们,还有死一万人的场面我知道,我干过,我要的,也是这种结果。”
“运筹帷幄,谋算千里,那是谋士干的事。”
“而我,是毒士。”
李山河气得双手叉腰要骂娘,毒士?你特妈就只剩下毒了,还配称士?
“唐逸不是喜欢全民狂欢吗?那就刺激点,我就让整座城,陪着他欢个够。”
诸葛云谲展开双手,四十五度角看天,满脸的享受。
李山河气得忍不住想要上去,给他两个大逼兜。
草你吗,你特妈一个长公主的群下臣,你也有脸夸海口?
谁给你的胆子开这么大的盘的?
玩不转,所有人都得跟着你陪葬!
“老爷,老爷,不好了……”
这时,管家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一听这话,李山河浑身顿时僵住。
他现在一听“不好了”三个字,脑海中出现唐逸那张灿烂的笑脸,感觉是这家伙又有了骚操作了。
“老爷,流民进京都了。”
老管家指着门外,道:“唐逸带着京兆府所有人,带着十几桶大肉粥和几车刚出炉的馒头,已经去南城赈灾了。”
“现在,现在已经出城了!”
听到这话,李山河和诸葛云谲齐刷刷看向老管家,异口同声冷喝。
“胡说八道,这不可能!”
管家被吼得连退了数步,脸色煞白道:“老爷,是真的,我亲自让人去查才回来报信的……只是在咱们的府外,被人给掳走了。”
“其他前来报信的人,也都死了。”
“有好几人尸体都僵硬了,显然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
“还有信鸽……信鸽都被烤了。”
闻言,李山河和诸葛云谲都呆住了,一股凉意从脚底板,直蹿天灵盖。
好几人尸体都僵硬了,那说明事情是在昨晚出现的变故,有人赶回来报信,结果被人拦截了。
连报信的信鸽,也没逃过毒手!
而能干出这种事的,除了唐逸还有谁?
“听到了吗?你听到了吗?流民入京都了!”
李山河跳起来,手指着诸葛云谲的脸怒吼:“唐逸是什么人?那特妈就是个尽出奇招怪招的人,他会和你一招一式比划吗?”
“你想搞流血事件?他直接先从流民内部把你们给瓦解了。”
“十几车肉粥,十几车白面馒头,他唐逸往流民中一站,为了一口吃的,那群泥腿子就敢叫他亲祖宗。”
“刺激?现在刺激不?”
诸葛云谲脸色也变了,简直难以置信。
他是知道炎文帝信任唐逸,可没想到竟然信任到这种地步。
连锦衣卫这种直属皇帝的衙门,不用经过皇帝的同意,他竟然能直接调动。
而且还不需要向皇帝做任何的汇报,而是彻底给他放权,让他去折腾。
草,炎文帝恐怕连自己的儿子,都没这么信任吧?
“唐逸!!!”
最终,诸葛云谲直接气炸,将桌子都给掀翻了。
他抬手松了松衣领,一把将管家拎过来:“巡城司呢?秦松是吃屎的吗?这么重要的事,他为什么不派人汇报?”
管家连连摇头,道:“秦将军派侍从过来了,已经被杀了,尸体就在街口的仓房里。”
“秦将军的侍卫说,他们不等了,就算几百人他们也会执行诸葛先生的计划,制造流血事件,杀唐逸。”
李山河和诸葛云谲相视一眼,转身就往外跑。
坏了!
秦松上当了啊!
……
南城。
唐逸满脸笑容,然而看着他的笑容,秦松却瞬间汗毛直竖,如坐针毡。
他原本想要副将做替死鬼,将所有锅都推给他,死一个小小的千夫长和他的全族,能够扶持长公主成为历史上第一位女帝,那是他的荣幸。
可现在他心跳加速,觉得唐逸看穿了一切。
他那笑容没有太大情绪,却充满嘲讽和轻蔑,正在蔑视他。
“将……将军,还……还继续吗?”
秦松身侧的副将已经脸色煞白,声音都在颤抖,道:“我怎么感觉,唐逸已经知道了?”
秦松冷冷扫了副将一眼,我特妈不瞎!
他手按着佩剑,尽量让自己昂首挺胸,正义凛然道:“忠勇侯,本将军什么都没干啊!”
“只是看你滥杀无辜百姓,有些看不过去而已。”
“你这么说,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