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太客气了。”
“真不是客气，卫总对我们莲花汽车，就是再造父母啊。”
卫筱确定了，不是串的。
大家整整表面功夫，互相客套，也没有一上来就认妈的。
“我们只是一起合作，大家都是互惠互利。”
李东鹏摆摆手：“您惠没惠我先存疑，但我们莲花汽车是真的捡了大便宜。”
“我惭愧啊，之前还想用价格战和您竞争。”
“简直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真的该死！”
越说越离谱了。
卫筱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
价格战这个事情，真的无可厚非。
大家各自所处的角度不同，要为工厂和公司的未来着想。
市场份额是必须争取的。
在这种情况下，商战真的是常规操作。
你不和友商竞争？
和谁去竞争？
卖空调的也恨不着卖红薯的。
打价格战也是法律允许范围内的竞争手段，真没必要道歉。
“我完全能理解李总的操作，换做是我，我也会想办法在价格上下功夫争抢份额。”卫筱实话实说。
“问题是您遭遇我们的价格战，不但没有记恨，反而和我们携手，我太感动了。”
“应该的应该的。”卫筱风轻云淡。
“您不知道，自从我们的车子用上风盾汽车的系统之后，关注度大大提升，现在已经跃居汽车关注榜前十了。”
李东鹏打开了自己的手机，拿着第三方app向卫筱展示。
这是一个评价较为中肯的app。
榜单氛围两块儿——销量和关注度。
销量的排名依据很简单，按照公开的数据进行排名。
关注度这块比较玄学，但总体上还算客观。
app抓取了所有社交平台的讨论进行排名。
风盾汽车在关注度方面自然是排第一的，任何车厂都不会怀疑数据的真实性。
但莲花汽车，从原来的50名开外突然跃居到第7位。
谁也想不到，包括卫筱。
第七
他凭什么？
莲花汽车作为一个豪华超跑品牌，本来就是小众的那一块。
现在新能源车的竞争激烈的一批，大家都在肉搏战，排名前几的那可都是真金白银的营销砸出来的。
莲花汽车一个小众品牌拿到第七，他得花多少钱？
“你们造新车了？”卫筱很是好奇。
“没有，我们目前没有这个计划。”
“那你们是有什么负面新闻吗？”卫筱寻思黑红也是红。
李东鹏以为这是玩笑：“那更没有了。”
“我不太明白，你们的热度为什么会涨这么快？难道贵司也有营销天才？”
卫筱都有些馋了。
哪怕是顶级的营销大师，也好玄能把莲花汽车这块烂泥扶上墙。
真有这样的人，那能力恐怕在蒋坤之上。
想挖墙脚的嗦。
“卫总您就别谦虚了，我们的营销不都是您做的吗？”
卫筱：“？？？”
“我们的车子加入风盾智行的神态之后，关注度暴涨，全都是您的功劳啊！”
说着。
李东鹏继续在app上翻找。
终于找到了几天前的一则新闻。
【大动作！莲花汽车宣布加入风盾智行生态！】
【据了解，莲花汽车总裁李东鹏近日受访表示，莲花汽车自本月起下线车型全部交采用风盾汽车同款的行车软件，这也是第一辆风盾汽车意外的搭载这套高性能系统的车型。除此之外，李总还透露莲花汽车将和风盾汽车深度合作，推出联名款车型，除此之外，还有四家车企高调宣布加入风盾智行，此举将极大的丰富风盾汽车……】
卫筱看着白纸黑字的新闻，人都是懵的。
“这事儿你怎么说出来了？”
“什么事儿？”
“用我们的车机的事儿啊，你为什么不保密？”
卫筱实在搞不懂。
作为一家车企，你用别人的系统，其实就是代工。
之前那几家厂子巴不得悄悄咪咪的，不让消费者知道自己的车是贴牌车。
你倒好！
直接在采访中透露，怎么想的？
“一开始我也有这个拙劣的想法，但是我们董事长一番话点醒了我，和优秀的人一起合作，不说出来，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优秀？”
“这篇报道句句属实。”
“我们和陆总已经谈好了，我们莲花汽车会深度拥抱风盾汽车，甚至我们在考虑将旗下最畅销的车型改名，加入风盾的元素。”
“？？？”
不是！
剧本不是这样写的啊！
你用悄悄的用我的系统，打枪的不要。
这样你可以用我的武器，砸我的饭碗，替我矫正销量。
现在你用我的武器，又大声嚷嚷着是我的人，你还怎么砸我饭碗？
我不是变得更强了？
不对劲！
这肯定不对劲。
卫筱直接拿过李东鹏的手机验证自己的想法。
打开那条新闻的评论区。
眼前一黑，天都塌了。
‘风盾汽车能蹭上莲花汽车，也算是好起来了（狗头）。’
‘这种老牌子再不蹦跶，市场真没他什么事儿了。’
‘有一说一，风盾那套车机属于无敌。’
‘莲花汽车如果用风盾的系统，肯定有吸引力。’
‘莲花汽车的外观真的没毛病，如果是不阉割的系统的话，我愿意买一辆。’
‘说的好像你跟能买得起似的。’
‘就没有人提一提风盾汽车吗？’
‘自己辛苦研发的系统，刚面世就炸穿市场，结果她还给别人用。’
‘卫总简直就是谜一样的女人。’
‘…………’
几千条评论，看似是在讨论莲花汽车，但句句都不离风盾汽车。
卫筱人有点麻。
这他喵的不就出大事了吗？
她立刻点开风盾汽车的讨论区，热度指数789654！
整整比上个月多出一倍！
是风盾汽车成立以来的最高值！
“疯了！简直是疯了！”
李东鹏欣慰的不行：“可说呢，我也觉得现在的市场很热，有些疯狂了。”
卫筱心说你跟着瞎咋呼什么，咱俩说的是一个事儿吗？
“李总，你说实话，就是你们要跟我联名这个事儿，是谁出的主意？”
“陆总啊。”
卫筱咬着嘴唇，全身都在用力。
陆仲亨！？
浓眉大眼的陆仲亨！
也叛变了！
我上哪儿说理去？
招陆仲亨进来，就是想培养个嫡系，任我提线的木偶。
没想到木偶都能背刺自己。
关键是，陆仲亨哪来的这个能力？
把车机软件卖给其他车厂，这个任务强度不高，所以让陆仲亨去搞。
可是说服其他车厂不用贴牌，转而大张旗鼓的宣布自己的车要用风盾的系统，这是多么艰难的任务？
陆仲亨也行？
他要是有这个能力，当初还至于被金慕妍扫地出门嘛？
“李总，这样，先让我的总裁办公室主任郑晓彤小姐陪您视察一下我们厂区。”
李东鹏有些失望：“那您？”
“我身体略感不适，十分抱歉。”
李东鹏完全能理解：“那您快休息吧，我就随便看看，等您状态好我在拜访。”
卫筱没说谎。
她的身体真的很不适。
眼前总有有黑幕，喘不上来气，胸膛闷的慌，乳腺要爆炸了。
她感觉这个世界完全就是一个巨大的哥谭。
其他人都是演员，都在卖力的演戏。
而自己就是一个小丑。
三步并作两步，她冲上了办公楼，来到了陆仲的办公室。
“卫总？您不是在陪李总视察吗？”
陆仲亨并不是一个人，身边还有晨盾系留在这里的唯一独苗。
“蒋坤？你在这里干嘛？”卫筱直接冲到陆仲亨的座位上，虎视眈眈。
陆仲亨不明所以，还是站起了身。
蒋坤则老实道：“我来和陆总商量点……”
“不重要！”
卫筱大手一挥，快要气糊涂了。
“陆总，最近你的工作怎么样？”
陆仲亨自信的不行：“超级顺利，楼下的莲花汽车就不说了。”
“除了他们之外，我还敲定了和迷你汽车、东南汽车，甚至还有外资车厂的合作。”
“现在我们的风盾汽车的矩阵，已经来到了十三家。”
“而且后面这几家都承诺，会高调宣布加入我们的生态链。”
卫筱眼前一黑。
一家莲花汽车还不够，后面还有这么多。
你是要我死啊！
看着小老板生无可恋的表情，陆仲亨以为自己没有达到小老板的期望。
心里满是自责。
自己作为叛忍回到顺风，是卫总的无条件相信给了他第二次人生。
即便自己很努力了，但还是没能达到卫总的期望。
可恶！
难道我的极限就是这样了吗？
一旁的蒋坤也有些替老陆担心。
他嘴上说是来找老陆商量工作，实际上确实来找他的玩的。
当初老陆还在顺风的时候，他俩就是好朋友。
看着好朋友的业绩小老板不满意，蒋坤决定助他一把。
“小老板，陆总刚回到工作岗位，还有很多地方没有熟悉，没干顺手。”
卫筱心里苦得一批，阴阳怪气：“我看他干的很顺手。”
“看似老陆现在签约的厂家不多，但毕竟是刚开始。”
“挺多的了，足足十三家啊！”
蒋坤以为这是说反话，便娓娓道来：“数量不多，但质量都很高。”
“他和后几家厂子谈成了深度合作，其实也在增强我们的影响力。”
“我这边拿到的数据是过去几天风盾汽车的热度再破巅峰。”
“而且app上的销量业载持续增长中。”
“我预估这一波增长，其中有一半以上是通过其他车厂引流过来的。”
道理很简单。
随着越来越多的车厂加入矩阵，大张旗鼓的宣布合作。
风盾的影响力在指数级加强。
消费者一看，张三用的是风盾的系统，李四也用的是风盾汽车的系统。
那我为什么还要买张三李四的车？
除了张三李四的固有客户死忠粉之外，只要价格匹配，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转向风盾汽车。
而张三李四也不亏。
因为陆仲亨在谈合作的时候，已经将合作的车企进行了多维度的划分。
通过车型、价位完全排除了风盾汽车的竞争对手。
这些流失的客户，本来也不会买他们的车。
如此一来，双赢。
“你等会！你的意思是，我们的销量又涨了？”
“是的，目前大定突破十四万了。”
“雾草！我还欠着十四万辆车？”
卫筱突然惊醒！
要知道，现在第一台车还没交付呢！
“我几辈子能造够这么多车子？”
“按照目前的产能的话，三年我们应该能把所有的车辆全都交付。”
“……”
蒋坤的解释让卫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尼玛这不对啊！
越努力，欠的越多！
十四万辆车，一辆亏三万。
三四十二，三十得十……
他喵的本总裁还算不明白。
总之，我现在已经欠了一笔巨款，如果再不悬崖勒马，裤衩都得赔进去。
“陆总蒋总，你们先出去吧，我静一静。”
陆仲亨提示：“小老板，这是我的办公室……”
“出去！”
卫筱一声爆鸣，拍上了办公室大门。
想不通。
她真的想不通。
这车怎么造才能赚钱啊？
造一辆车亏三万，车的销量还嘎嘎好，动不动就永攀高峰。
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克制一下嘛？
思考半晌，卫筱觉得问题无非两点。
利润和销量。
利润这块，陈晨说过只能等产能爬升了。
产能越大，成本越低。
关键是产能爬升是有极限的，一条生产线撑死也就那么点。
想要更快，只能再开几条生产线……
可是开生产线，钱从哪儿来？
产能没爬上去，生产线有的好几十个亿的投入。
这条路貌似不是很通畅。
想来想去，卫筱觉得还是在销量方面想办法比较靠谱。
工厂的事情需要慢慢想，如果成本有人负担，投入不多，那可以容后再议。
但销量这个事儿刻不容缓，这种已经超越了理智的销量，一定要戛然而止。
啊啊啊啊啊啊！
要长脑子了，卫筱疯狂挠头。
本来想安安稳稳造个车，把亏了的赚回来。
“早知道这样，不造车，老老实实搞我的快递……”
“啊呸呸呸！快递也不好搞！”
卫筱狠狠的摇头。
陈晨和沈欣在船厂那边搞事儿，也不知道这趟下来，又被林枭薅走多少羊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