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混乱血腥,城中大路上的安防却极严。

    走在路上能看到守卫。

    公告墙上粘贴着北方基地的纪律,或者叫做铁则。

    因为使用最多的刑罚,是死刑。在拐过两条街道后,像是从商业广场走进了城中村。

    眼前的景象全然变了模样。

    破败的茅草屋。

    街道上到处都是杂物,倚着乱七八糟的流浪汉。

    裹着一堆破烂衣料,从油腻腻的头发中,斜着眼睛看人。

    章秋这才恍然,

    刚刚的街道是北方基地的主干道,是对外的门面。

    眼前才是基地真正的气象。

    一男人低着脑袋冲撞过来。

    余溪风先一步拉着章秋避开。

    然后毫不客气地抬腿,一脚踹了过去。

    这人被踹倒在地,也没什么脾气。

    站起来拍拍屁股就跑了。

    “帅哥长怪好看的勒,是不是要找地方落脚呀?跟我来,我带你去,包便宜又舒心。”

    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大婶,话是对着章秋,手却去摸余溪风。

    余溪风捏住她的手:“滚。”

    “小妹子好大的脾气。”

    余溪风说:“你和刚那男的是一伙的,再摸我的包,我断了你的手。”

    “这是?”章秋说。

    “夫妻档的扒手。”余溪风绕过地上的垃圾,走进左手边的窄道。

    分明两人都是第一次来,但余溪风熟门熟路,像是回自己家一样。

    章秋问:“你以前来过这儿?”

    余溪风含糊不清道:“算吧。”

    “唉,小心。”

    章秋话音未落,余溪风已经跳开了。

    一盆污水从二楼泼出来,倒在余溪风刚刚落脚的位置。

    余溪风闪避的及时,污水并没有粘到身上。

    倒是落了不少到章秋的裤腿。

    章秋骂道:“什么人没长眼啊?”

    余溪风从地上捡起一块土坷垃,从打开的窗口狠狠扔了回去。

    里面传来吃痛的哎哟声。

    二楼传出各种对生殖器和十八代祖宗的问候。

    余溪风道:“不管他,走。”

    “我们是去哪里呀?”章秋问。

    余溪风指着远处的高楼:“当然是去真正的城区。”

    “哟,你还想去城区呢,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晚上做梦的时候,问问你爹,看你祖坟上冒烟没有?

    那可是城区,光是门票就够你吃一个月饱饭了,你们先活到那个时候再说吧。”

    二楼的人探出头来,露出半张被火烧伤的脸。

    话还没说完,楼便塌了。

    是的,塌了。

    本来就是一个破草屋,

    里边靠着几块捡来的木板苦苦支撑。

    余溪风扔进去的土坷垃,恰好碰到其中一块木板。

    整间屋子,便塌了。

    放眼望去,基本都是这种摇摇欲坠的草屋。

    余溪风说:“今天来不及,先找个地方落脚。”

    又走了一会儿,这边的街道要好上许多。

    大部分都是水泥砖房。

    章秋也发现了,幸存者是参差的。

    余溪风把章秋带到了一栋红砖房面前。

    红砖房墙漆斑驳,像是过去那种,没有接轨现代文明的农村建筑。

    但和刚刚的茅草屋相比,这间红砖房,简直就是豪华别墅。

    至少红砖能真正做到遮风挡雨。

    余溪风走进去。

    难得的,她语气里带上了一点欢快:“阿嬷。”

    孩子后边坐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老妇人,

    戴着制作粗糙的眼镜,眼光从镜片上方穿过来:“做衣服吗?”

    房间里摆着一些布料,扣子。

    进北方基地之后,老妇人是章秋见到的第一位老人。

    “不做衣服,我找阿越。”余溪风道。

    “这样啊,那边有凳子,你坐着再等一会儿,她今天出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