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伟阳要再添一把火。

    在最需要的时候,将这批粮食给出去,才能收揽最多的人心。

    才能显出他的重要性。

    这其中的平衡像是在走钢丝,费尽心力,郑伟阳实在没有多余的心神分给区区一个余溪风。

    儿子想要,一个女人,给他就是了,反正也不是第一个。

    很快,地下避难所正式开放了。

    消息一经传出,名额便遭到疯抢。

    为了维持秩序,每日限额五千名,分批次进入,以家庭为单位进行登记。

    人越来越多,每一个进来的人都会给分配一个区域。

    理论上来讲,这个区域是随机分配的。

    有路子,能把东西送上去的,往往能随机到一个好些的位置。

    而那些真正被随机了的幸存者,并不甘心,就那么两三平米,睡觉换个姿势,脚就伸到别家的地方了。

    有人仗着自己是先来的,径自抢了一个好位置。

    他们遵循自己的规则,管他丫的什么随机,先来后到,这个地空着也是空着,怎么就不能分配给我?

    还有人抢先把东西摆出去占地方,一个人,七七八八的东西堆了十几平。

    这样的赖货并不好招惹。

    讲理是讲不清的,工作人员也不可能24小时守着,地下避难所占地好几十亩,本来安置任务就很繁重,哪里管得过来这么多鸡毛蒜皮。

    今天工作人员来了,把不讲规矩的人喝斥一顿,罚款,这人老老实实把侵占的地方让出来。

    等人一走,就故态复萌,讲不好还要把告状的原主给打一顿。

    一时鸡飞狗跳。

    每个人都觉得不公平,自己分到的地盘小了,没有别人的位置好。

    发下来的粮食也不够吃。

    那么一点虫粉饼子,糊弄鬼呢。

    凭什么有人能在内圈里住着房子,他们只能挨着挤大通铺。

    凭什么食堂不对他们予取予求。

    明明有食物,为什么不发给他们。

    每天都有人闹事,大大小小的,规模最大的一起足足组织起了两百多人,他们将周围人的物资给劫掠一空,然后涌进了地下避难所的贡献点兑换中心。

    然后被强力镇压。

    那一天,血流成河。

    郑伟阳遵守承诺,私下里,付出了一些报酬。

    现在的人命如此之贱,只要几包压缩饼干,就可以让人干任何事。

    事成那日,郑伟阳给自己开了一瓶红酒。

    人到哪里都是要分出三六九等的。

    这一点上,人和畜生没有什么区别,头狼总是攫取最多的资源,上层趋附在头狼的周围,获得次一等的资源。

    而最底层,他们是资源本身。

    地下避难所最乱的时候,云姐求到了余溪风这里。

    云姐那块地两面靠墙,里边还搭了个能储物的小地方,不知道招了多少人眼红。

    余溪风从她口中听到外面的情况。

    云姐吓得不轻:“他们都疯了,是怎么敢的。”

    按理说,不至于闹到这一步。

    余溪风前世进来地下避难所的时候,每个进来的人,是能分到差不多三天的过渡粮和饮用水。

    当局一直在积极筹措物资,从很早就推行的贡献点制度就能看出来。

    余溪风觉得这事有古怪。

    人刚到一个陌生地方,在熟悉环境之前,行事会偏向保守。

    地下避难所正式开放不到一周,矛盾便激化的如此之快,这不对劲。

    云姐在余溪风这里搭了帐篷,她自己带了干粮,两人一起住了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