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怔住，眼睛都到汉斯的身上。
杨鸣更是意味深长。
他揣摩着汉斯到底是不是兰天一。
餐馆老板不经意的一句问话，从汉斯的反应，就可以判断他是不是中海人。
兰天一虽然不是中海人，但他在中海工作过。
用他的话说，他算是半个中海人。
杨顺紧盯着汉斯，可汉斯却一脸的懵逼，无措地看着杨菡。
朱歌不知原由，直接问道：
“汉斯，你是中海人吗？”
汉斯摇了摇头，微笑着没有吱声。
杨菡回答道：
“汉斯是地地道道的欧洲人。
他们家上几代就已经移民至欧洲，在中国他们基本没了亲人。”
朱歌哦了声，问道：
“怪不多，汉斯讲汉语不是很顺。
汉斯，你们家祖籍是哪里的？”
汉斯用生硬的汉语道：
“小时候听我爸妈说，好像是北方，具体是什么地方，我不知道。”
餐馆老板接过话。
“这个你一定要问清楚的，那可是我们的根。
有时间，还是回去看看！”
汉斯叹了口气，低下头去，轻声道：
“我爸爸妈妈都过世了，家里没人了！”
老板愣了一下，赶紧道：
“哦，对不起！”
汉斯摆了摆手，没有再吱声。
杨鸣静静地听着，不经意地瞟瞟汉斯。
或许刚才提到了逝去的父母，汉斯的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忧伤。
几个人说着话，来到了楼上的大厅。
此时，大厅里已经有两、三桌人在座。
几个人在最大的一桌坐了下来。
杨菡坐在杨鸣和梅子的中间，汉斯坐在杨鸣的身边。
朱歌紧挨着梅子坐下。
梅子转对头老板道：
“老板，可以上菜了吗？”
老板点了点头。
“可以！你们稍等会，我马上安排。”
说着，老板转身往后厨去。
不一会儿，服务员端着一盘柠檬鸭走了过来。
一瞬间，柠檬鸭的香味飘散而至。
杨鸣忍不住咽了把口水，感慨道：
“在这异国他乡，别说吃，能闻到这样的味道，都是一种幸福！
那真是家乡的味道！”
梅子接过话。
“那可是咱们南州市的特色菜之一！
南州人只要闻到这个味道，天南地北分不清。”
杨鸣呵呵笑道：
“不对！柠檬鸭也是中海的特产。
中海的做法跟南州的做法有一些区别！”
此时，柠檬鸭已经摆上了桌，杨菡不停地咽口水，轻声道：
“我忍不住了，我能不能先吃一块？”
梅子呵呵笑道：
“可以！两块都可以，你喜欢就好！”
说着，梅子拿过筷子，夹了一块放到杨菡的碗里。
然后，再夹一块放到汉斯的碗里。
见汉斯没有反应，梅子道：
“汉斯，你不喜欢这个味道？”
汉斯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我……我不喜欢这个味道！”
杨鸣侧着耳朵听着。
这与兰天一大相径庭！
兰天一最喜欢的是柠檬鸭。
只要是他点菜，第一个菜必点柠檬鸭！
汉斯可能是兰天一的可信度越来越低。
杨鸣甚至把这两个人剥离开来！
可就在这时，已经把柠檬鸭放到嘴里的杨菡，边吃边说道：
“汉斯，我记得你吃过柠檬鸭的……”
杨鸣瞬间转过头去，看向汉斯。
只见汉斯一脸的平静，微微点头。
“是的，那次你让我试试，我吃了一块。
之后，那种味道在我嘴里，甚至在我身上停留了很久。
我不喜欢那样的味道！”
朱歌答过话。
“刚开始，我也受不了那个味道。
可梅子每次都点这个菜，吃来吃去，我也喜欢上了。
后来是上桌必点这个菜！”
杨鸣没有吱声，若有所思地看着那盘柠檬鸭。
说话间，一盘盘菜端了上来。
几分钟后，酒菜上齐。
众人举杯，同庆在异国他乡相聚。
酒过三巡，梅子端着酒杯敬汉斯。
“汉斯，我敬您！”
汉斯微微点头，端起酒杯跟梅子碰了一下。
“谢谢梅总！”
梅子把杯里的酒喝了，低声道：
“汉斯，可以知道您是做什么生意的吗？”
汉斯毫不犹豫地答道：
“国际贸易！”
梅子微笑地点了点头，等着汉斯往下说。
可是，汉斯却没了下文。
杨鸣低头吃饭，心里却捣鼓开了。
汉斯回答“国际贸易”没错。
但梅子问的是具体做的是什么。
汉斯是不愿意说自己的生意方向，还是外国人的表达就是这样？
虽然汉斯是华裔，但是前几代人都移民到欧洲，也算是地地道道的欧洲人了。
见汉斯没有再说什么，朱歌只好直接说道：
“汉斯，我们这次来是想采购一些机器回去。
你是欧洲本地人，想让你帮我们参考一下。
直白点说，就是在价格上帮我们谈得合适一点。”
此话一出，梅子不由得向朱歌瞟了一眼。
明明他们已经谈好价格，朱歌为什么还要让汉斯帮忙讲价？
朱歌看到梅子看向自己，微微笑了笑。
杨菡也看向汉斯，等着汉斯的回复。
片刻后，汉斯道：
“这个没有问题！
你们把你们想要的机器详细地跟我说说，然后，你们看中的是哪家公司的货。
我了解清楚后，我去试试。”
梅子高兴道：
“太好了！先谢谢汉斯。
按这边的规矩，谈成后，我们应该给你多少的佣金？”
汉斯毫不犹豫道：
“那要看你们购置多少的机器？
购置多的话，中间人的佣金大概百分之二至百分之三。
购置少的话，大概是百分之四左右。”
杨鸣道：
“汉斯，你是说购置越多，佣金越小。
购置越少，佣金越大？”
汉斯道：
“没错，是这样的！”
梅子道：
“好，这个没有问题！
到时候咱们找个时间好好聊聊。”
汉斯点了点头。
“好的！”
……
这顿饭吃了三个多小时。
几个人从餐馆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钟。
杨鸣冲着梅子，突然用南州话说道：
“梅总，汉斯是做国际贸易的，你们购买机器，不如跟他购买。
这样不是更好吗？
你跟其他商家购买，又让汉斯给你做中间人，又得花一笔中间佣金。”
杨鸣说这话的时候，不经意地向汉斯看去。
他看到了汉斯脸上表情的变化。
说明杨鸣的话他听懂了！
他一个地道的欧洲人，怎么可能听得懂北东南州话？